流云岁月二

    “呀，这茶好好吃。不，好好喝。”

    “哈哈。”小女孩咯咯地笑起来“我姐的泡茶技术可是不错的。”

    “喔，有机会得尝尝。”

    “什么嘛，你已经尝到了。”

    “呀，看我笨的——哈哈。”

    “大哥哥你不笨的，我一看就知道了。”

    “怎么个看法呀？”

    “你鼻子上的眼镜呀，你一定是个读书人。看你的年纪，肯定是个大学生。”

    “呵呵，我不能是个高中生吗？我是个老考不上大学的老高中生。”我忘记了肚子兄的饥饿，我怀疑刚才的饥饿是心理作怪。

    “不会的，不会的。真是这样你才不会说出来呢。我考试考的不好，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

    “哈哈，小机灵鬼，你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我说错话了？我看到了一张渐渐瓦灰的小脸蛋。

    “我家好穷的，我上不起大学。”那张瓦灰的脸蛋渐渐抬起，笑得很勉强。

    “傻孩子——”我渐渐觉得无话可说。

    “对了，你家的大人呢？”我再次将自己推进尴尬的境地。

    小女孩抱脸走进了一个房间。我顺着她跑去的方向，看见墙上挂着一对夫妇的黑白照前面烧完了的香烛。

    我隔着门轻轻地说出了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或许我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胡乱说话。

    “没什么啦。”小女孩从里面出来微笑着的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

    我们一起在小客厅的木沙发上坐下。小女孩的眼睛从上面滑到下面，又从下面向上移，反复了好几次。我静静等着，我知道她有话要跟我说。

    良久，小女孩才咬了咬唇，说：“我姐姐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要问那个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恐怕我一辈子都不敢随便问这类问题了。

    “我姐姐很快回来了，她去买菜了。”小女孩忽然说“我们出去看看雪好吗？我今天还没看过雪花呢。”

    “呀，不。哎，好吧。”我很难堪。

    “哈哈，大哥哥怕冷。”小女孩笑了。

    我咬了咬牙，想起了那寒风和那雪水，打了个哆嗦，但心里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