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笔下的宝玉是一个生性淡薄,不求闻达的“纨绔子弟”他喜欢滚在女人堆里,曾被其父教训“陪贵客(官员)你一副委琐状,陪丫头你到脸生光”喜欢和戏子称兄道弟(和思琪互换信物),喜欢和公子哥儿声色犬马(世俗对他的偏见),惟独对祖上世袭的爵位不屑一顾,虽然贵为皇亲贵戚,可他没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鸿鹄之志,整天和姐妹们在园中结诗社以诗斗酒,弄得个喜欢的得不到,不喜欢的到结成了“金玉良缘”他被家人称为“混世魔王”就一无是处了吗?如果能顺应其父要求他“上进”的要求,这个大家族的衰败何至如此之快?
他本是女娲补天的一块顽石“无才可去补苍天”只因苍天的残破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才白白降临到人世间这么多年。“满纸荒唐言,一把伤心泪”道出了作者对当时的社会腐朽、残酷、没落和官场的险恶、相互顷轧的怨愤心情。
宝玉完成了人间扮演的角色后,反璞归真,来到甄士隐闲坐书房恍惚入梦的“太虚胜境”也同他一样看到了一对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处”在人世间时他肯定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可历经了这尘世间的磨砺后,他终于明白了“被假当作真实的时候,真实也就成了假,当没有被当作有的时候,有也就成了没有”了。
他离开太虚沿着他的“无才补天”之路寻觅降珠洞时,路过文昌宫,看到成群结队的人到文昌菩萨前求取功名以荫子孙,不觉停下脚步看看这后世如何对待这名与利的诱惑。正当他要跨进门槛时,一声厉喝让他吓得倒退了几步。
“你这无知小儿,为何让你享尽人间富贵,你却不好好念书,没能世袭祖上的荫封?枉费上天对你的栽培之心!”宝玉环顾四周,菩萨不像是对别人说,就赶忙上前答话曰:“菩萨,小生本来就是一个读书人,也读了好多好书,只是小生无法逾越这世间入仕的鸿沟,所以,也就无兴趣在这条路上发展了。”“哦!还有这等事?为何来求功名的人从没有你这样的鸿沟?你说的鸿沟到底是什么?”“菩萨!小生不能说,佛祖早就知道世间出现的这一新事物的,只是佛祖觉得人上一百五颜六色,为名的、为利的或者什么也不为的,只要上了仕途这条船,就得让他们各得其所,悟得懂的就可以追名逐利、飞黄腾达,悟不懂的只能安贫守困、安于形状了,只是小生在补天不成之时,顿悟了这其中的奥妙,因此,也就不对此趋之若骛了。”“哦,是什么呀?为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什么能比求我更厉害?”
菩萨有点傻眼了,自己就是主管这方面的神,怎么不知道竟然还有比求自己更灵验的方法呢?他的好奇心被逗引出来了,他走下神龛,一把抓住宝玉要他说清楚,宝玉知道菩萨要他说,他就一定得说,谁叫他是神呢?“好吧!说就说,看你今后还不好好管理这一领域!现在要想入仕就得认真学习一门新知识,叫‘厚黑学’,只有对此道得心应手,你的仕途才坚实和平坦,如果学不会这门新知识,就是文曲星下世,就是你为这个社会作了多少事,也是没用的,因为,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什么意思?我怎么弄不明白你说的这些?”“菩萨,你不明白最好,明白了这人世间还怎样‘评优评劣’?也就是说要论一个人的成绩,不是看你做得多还是少,只要你心黑、脸皮厚,把荣与辱看淡,唯一的目标就是百折不挠、前扑后继地往上攀登,那就能达到功成名就的彼岸,如果按上苍的‘物竟天择、适者生存’来说,这‘厚黑学’应该是安生立命的‘适者生存学’,可惜我没有这方面的悟性,也就不敢淌这趟浑水了!”
“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以你这顽石的性格肯定不会也不屑学此道的,你让我知道了人间原来还有此巫蛊之术,我要到玉帝那里忏悔我的失察之罪,我想对你说的就是:‘保持你的本真’千万不要随波逐流了。”
“谢谢菩萨指点,我已经脱离了那浊世了,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找到我的降珠草,把欠她的泪完全还给她,我想下辈子就是让我转世到比前世更富贵的家庭去,我也不会涉足这什劳子的仕途的,我会做一个解救沉迷于宦海的迪化者的。”
告别菩萨后,宝玉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降洞花主那里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