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的是一片高远深邃的真正的长空。
现在像我这个年龄的学生看汪国真的还有多少呢,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吧。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像海子、食指、徐志摩、戴望舒、舒婷等这些老一辈诗人身上,他们是从现实生活中提炼诗句,融入了他们或迷惘矛盾,或悲愤痛苦,或缱绻深情,或昂扬激烈的情感,塑造了一个更为真实、更为超脱的世界。汪国真的诗已经负载不了我们日趋成熟的情感和思考。我们也会需要童话,需要梦幻,需要一种豁达平易的激情,但是这些都存在于真实的生活中,形而上的观念生活无法救赎我们。于是我们毅然抛弃了这些雪花片般如呓语的思想,投入到更为踏实,握着更为有力的生活中去,就像从绵软的云端终于又踏回了厚实的大地上。
偶尔我也会再翻翻他的诗集,作为一种闲淡的休憩,已消失了当年痴迷的热潮。我想不单单是我有这样的经历,很多同龄人甚至上一代人都会有此同感吧。而之所以会形成这种看似偶然又实属必然的趋势,也是令人深思的,更是令汪国真深思的。他的诗从开始便是作为一种“大众文化”“以雅形式出现的俗文学”的形式出现的,他善于把青春期的迷惘困惑点破,又用长者的口吻引导我们如何如何。周彦文有篇透析的文章,他认为:“汪国真诗歌的大部分都与当代青年遇到的烦恼、挫折、迷惑和困惑有关,你不能说,汪国真是专门为解答和排遣当代青年遇到的问题才写这些诗的。但是,在客观上汪国真的诗确实像一副清凉剂,起到了慰籍那些年轻心灵的作用。他的诗中不仅仅有青年人的生活和那种明白畅晓的表达方式,更主要的是一种超然、豁达、平易、恬淡的人生哲学的创造性转化。”周先生这番话可谓把汪诗受青少年朋友喜爱的原因解剖的入木三分了。只是也不难看出,汪诗自身所具有的优势也恰恰正是他潜在的逐渐被人疏离的原因。他单一的文风,浅白通俗的思想注定了这将仅是一个年代的繁华,一个年龄段的梦幻之花,他不可能像海子、北岛的诗那样有长久的生命力,能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经久不衰。他仅是为写诗而写诗,他考虑的重心不是在表现什么,而是怎样被别人接受,失去自我情感的真实探索,为别人的经历、情感量身裁衣,却忽略了“变化”无论什么都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经历、思想都将会踏上一个新的征程,到那时物是人非,人面不知何处去时,这些似量身裁减的诗句将如何自处呢?
01年秋,已在诗坛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汪国真,又毅然决定复出,为了给复出造势,他精心准备了一台汪国真诗歌朗诵会,亲自登台声情并茂的朗诵自己的代表作品。但是复出作品汪国真诗文集在各地书市上却收效甚微,鲜少问津,不复当年,汪国真新诗一出版时“洛阳纸贵”的风采。对汪的复出,诗坛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大众读者也未表示出任何欣喜欢颜,只平静的接受了这样一个事件,仅仅是“知道了”而已。最近我在无意中发现了这样一则报道:“汪国真穷困潦倒卖字维持生计”报道说:“由于目前收入不是很稳定,为改善这种经济情况,本有书法基础的汪,开始大练书法,并为京城一些店铺撰写店铺招牌以此换取一些收入。该人士说,汪当初练书法本是玩票性质的,但没料到如今竟成了靠用书法写招牌换取收入,令人感慨万千。该人士还说,作为汪的朋友,真心希望他早日走出困境,重新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并为市场所接受的诗歌来,以便重复往日辉煌。”如今一个曾经风靡一时,被称为“缪斯最钟爱的男人”的诗人居然沦落到卖字维持生计。或许这正印证了那句话:“大的成功有时导致的是最大的失败”昔日春风得意的辉煌成功,见证了今日依然没有突破似是江郎才尽的倒退。
其实汪的诗也并未完全失去读者和市场,在新一代初高中青少年朋友中,汪的诗还是有一定感召力的,仍然占有一席之地,依然是他们懵懂的心热烈追逐的梦想,如一根救命的稻草。只是若汪仍一味的延续过去的方式,而不从思想、精神、形式上做出大的提高和改进,那么他终将被时代的潮流的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