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数日写成的演讲稿,她要拿去参加演讲比赛,可怜我的脑瓜啊,那时几乎不够用,我当即拒绝了她,记得她离开时白皙的脸稍微红了,有些恶狠狠地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等着!”
接下来就是辅导员找我谈话,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几乎听不懂。大约就是:我太让老师失望了,我怎么是这种人,老师们以前都只看到了我的表面,我竟如此爱惹是非,等等,不容我辩解,我就发现,老师们看我的眼神真得变了许多,那里面似乎多了一层什么东西。毕业典礼前夕,辅导员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给我一个优秀毕业生荣誉,那是班长让给我的。我当即就泪如雨下“老师,我不该得么?我怎么了?成绩不行?品质不行?为什么还要她让给我?”老头辅导员竟然也流了泪“你什么都别说了,一会儿去领奖吧。”老辅导员叹着气走出去了。我的心下起了滂沱大雨,毕业时的那个夏日似乎过分沉寂。记得领奖的当晚,我和好友躺在学校操场的大草坪上,说起这段日子的不堪,我泣不成声,语不成句,好友气愤地大声训斥我:“你真没出息,你做错什么了?你不会说啊,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就能这么忍受别人对你的无端诽谤走,我和你去找辅导员评理!”在我的强拉硬挡下,我们没有去。马上就毕业了,我希望平平静静地离校,希望把所有的所有都抛在脑后,彻底走出这段记忆。
走上工作岗位后,我一遍遍告诫自己,少说话,千万不能卷入任何是非,此生,我最厌恶的就是人那张爱搬弄是非的嘴。
于是尽量小心翼翼地活着,随遇而安,仿佛寺观里的一条与世无争的小狗,但日子仍然不得安生。那年,班里有个孩子身世可怜,天生心软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常常在经意不经意间帮着他。买个鞋,补个衣服,带个早点,尽管我在刻意回避着别人的目光,但一来二去还是被人看到了眼里。有一次下暴雨,我们正开会,那个孩子就把我的自行车推到了房檐下,会后就有人直接嘲笑我说“哇,你找了个干儿子啊,这下可有靠了!”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后来又有人陆陆续续对我说,有人说我是沽名钓誉,有人说我是假崇高,等等等等,反正是各色语言,尽可能演绎在人们的想象里,我闭了眼摇头都觉得目眩,怎会有这样的闲人?怎会有这样的好事者?摸不透人情世故、擦不亮眼睛的我,似乎掉进了一个大染缸,一下下苟延残喘,这是什么世道!我直恨自己的不成熟!
后来有了电脑,渐渐开始静心阅读,静心看人生;再后来年过不惑,便觉得一切都可以想开了,我终于明白,这就是世道!真实的世道!不知为什么,闲暇时我总会想起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想起葫芦僧巧断葫芦案,觉得先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幅幅漫画,漫画中的人物艺术化的表达真令人称奇,如果用了夸张的手法,那极尽讽刺之能事的功能绝对最佳。
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年华似水,走在时光里,我却找不到自己的任何足迹,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走过自己,一切都不必在意,淡定从容地趟过岁月之河,用心欣赏沿途的风景,慢慢走向生命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