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你一把瓜子什么的。三爷爷家一般比较慷慨,除了让我们吃各种油炸食品外,三奶奶还常常会给我们每人一角钱压岁,虽然家里不甚宽裕拜年仪式结束了。
仗着口袋里有几角压岁钱,我们和小伙伴玩起了各种游戏。滚铁球,就是把硬币插在中间一排,然后我们站在远远的两边滚铁球,如果铁球把硬币碰倒了,那枚硬币就归你了;如果这边的铁球打中了那边的铁球,那中间所有硬币就都归你了,其实这是一种赌钱游戏,不知为什么,那时的大小孩子都在玩,而且只在过年时才玩。还有一种游戏也和钱有关,在墙根处挖个小坑,距离小坑两米左右画一条线,然后大家站在小坑处,依次用自己的硬币在线内抛,谁抛得最远也就是离线最近谁第一玩,依此类推。第一玩的人把大家的硬币都拿上,然后站在线外往小坑里扔,扔进几枚就赢几枚,扔不进去的下面的人接着扔,这样的游戏常常还会有大人参与,大人小孩一起,分分计较,笑闹不断,不亦乐乎!
中午饭照例是炒几个菜,主食一般是红枣软米,象征着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吧,吃饱了我们马上出去接着玩,不知疲倦。
除了玩硬币,我们还结伴去上街逛。村里的锣鼓队在队部在训练,街上还有绑的高高的秋千架,有两个青年在荡秋千。看吧,他们面对面,曲着腿,使着劲,一下比一下荡得高,旁边喝彩叫好声不断,真高啊,粗大的绳子几乎与地平行了,那份羡慕啊,只能在院里的小秋千上想象那飘逸的感觉了。晚上,村里会连续放几天电影的,大家搬着小凳子,带着瓜子糖块儿,穿得簇新,互相招呼着,只等着电影开始,很冷,跺脚搓手哈着热气,但,很享受。
大年初二,是去姥姥家拜年的日子。记得有一年,那雪下得真大,柏油路面结冰了,厚厚的,硬硬的,亮亮的。爸妈要在家招待亲戚,就派十几岁的姐姐领着我们去姥姥家。那时我刚刚学会骑自行车,也就八九岁吧,姐姐带着妹妹,我一个人骑一辆。那年姥姥家才搬到了城里,从我们家到姥姥家全是下坡,二十多里路,我不敢捏闸,不敢蹬车,只好小心的推着跑。眼看着姐姐径直向前,我叫不住,自己也跟不上,又是第一次去姥姥的新家,一路上,我不知自己的心跳是多少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摸揣到姥姥家的,反正,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心动严重过速,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至今也不敢在雪地冰面上骑自行车,过年的好心情全被紧张和害怕驱赶走了
正月初三初四照例是走亲戚,姨妈姑妈,老姨老舅,凡是能搭上的都要去。印象最深的要数去姨妈家了,距我家五里地,姊妹几个骑着车子一溜烟就到了。表哥们总爱拿鞭炮吓唬我们,姨妈姨夫总会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我们。坐在铺着新床单的土炕上,围着小方桌,享受一桌丰盛的午餐,酥肉,丸子,豆腐汤,感觉是那么温暖。时光匆匆,姨夫已经离世,儿子多,负担重,晚年的姨妈在农村生活境况竟大不如从前,唉!
初五是破五的日子,晚上家家户户都要放炮送神,摆在牌位前的祭品要撤掉了,我们的新衣服要换下来了,丰盛的过年餐也要变成平淡的家常饭了,年味渐渐淡下来了,只有村里村外喧天的锣鼓声还在提醒着我们,元宵节还有一饱眼福和口福的机会呢,新年还没有走远,呵呵!我们还有新的期盼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