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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报答你们我的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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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被乡亲们供养着上大学的苦命娃刘星回来了!花里胡哨,爱理不理。是他忘恩负义了吗?——拿什么报答你们,我的乡亲!  本文开门见山提出乡亲们的疑惑,又通过刘星过去与现在的对比将悬念层层提升,结尾峰回路转,令人唏嘘。  刘星变了,变得让青山村的人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他从省城回来,就连和他一屋住了十五年的老村长李老爹都险些没有认出来。

    一头长长的卷发染得棕不棕黄不黄,鼻梁上架副大号蛤蟆墨镜。一身不合体的花衣裳松松垮垮的。见到了乡亲们只是脸上挤出点笑意后,径直进了屋子关上门,谁也不搭理。

    这是刘星吗?这就是乡亲们你十元,他二十供出来的大学生刘星吗?青山村的人们一下子心里都像吞下了块冰疙瘩一样。

    “这绝对不是刘星,他不可能变成这样。”

    “是他,我就知道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人一走出去就变。”

    “按说他是去读大学去了,人品一直那么好,咋就变得那么快呢。”

    一时间,青山村里善良的乡亲们议论纷纷。

    这的确让乡亲们不解,也让乡亲们失望。刘星是个青山村里的苦命娃,三岁那年,他爹到岩上砍柴,被倒下的树弹到了几十丈的岩坎下,乡亲们找到他时,整个人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好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人早没气了。三岁的刘星对父亲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他认识父亲是在照片上,再就是每年随妈妈去坟头扫墓上坟。

    刘星就这样跟着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读过初中,那时在青山村办小学当民办老师。书教得好好的,为人又善良厚道,村里乡亲和孩子们都尊敬她。那年,小刘星长到了七岁,小家伙聪明伶俐,虎头虎脑的。村里人人都喜欢他,那个会看相的黄阴阳先生还断言,他长大了会很有出息,说不定还是个当大官,挣大钱的人物。

    可是谁都没料到他的命会这样的苦,也就是七岁那年,刘星已经在跟妈妈上小学二年级了,那年的夏天好像来得格外早。刚过立夏,山里就隔三岔五的下起了暴雨,每次暴雨来临又没个预兆。小学校出事那天也一样,早上天还好好的,可刚过晌午,天就变了。整个天黑得像锅扣着一般,还突然闷热得难受,让人喘不过气来。刘星妈妈知道马上就有暴雨来临。她不能让二十多个孩子放学,在路上更险。她只好像母鸡护雏一般把孩子们护在教室里,不一会儿大雨就疯狂扑来。望着屋外的倾盆大雨,她突然感觉在屋里也不安全,她立即冲到雨中看看教室后面的排水沟,后面山上会不会有泥石流。出去一看,她大吃一惊,教室后面的水沟已被泥水堵住。危险,十万火急,马上把学生转移到安全地方。她没来得急多想让大孩子拉着小孩子冲向外面的雨中,在教室外面的小操场上呆着,小操场地势高,受不到泥石流的威胁。

    她亲自把那些一年级的小娃娃抱出来,送到了操场上,让孩子们抱成一团。最后当她把刘星扯出来时,就感觉后背有一股巨浪一般向她推来,她本能地把刘星抛出了一丈多远。刘星在泥水里滚出来,回头一看,一声巨响中,身后的教室和妈妈早已不知去向,眼前只见一条黄色的泥石流冲下山坡

    刘星就这样成了青山村里共同的孩子。他跟村长李老爹住到了起,生活费用,上学的费用由乡亲们共同担负。

    刘星是个听话又聪明的孩子。乡亲们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自己在一次作文中还写道,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他有那么多爱他的爸爸,又有那么多爱他的妈妈。他长大后一定会报答爸爸,报答妈妈。

    可是,这次从大学回来的刘星,让乡亲们惊诧得说不出话。一直以来,乡亲们都认为刘星是青山村里的骄傲。刘星回来的当天,李老爹还是向往常一样给他准备了他最喜欢吃的饭菜。可把饭菜做好后,一连叫了好几遍,刘星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答应。喊急了,他从屋子里摔出一句,不吃!别管我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李老爹忧心忡忡的,村里的乡亲们也都心急如焚。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就是进城读了四年大学,回来就成了这样,这怎么向他死去的妈妈交待呢。

    在这之前,乡亲们是可以交待的,刘星从小学到初中,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初中毕业是以全乡第一名的考入县里第一重点高中。那时候,只要有乡亲们进城,都要顺便到学校去看看他,给他零花钱,或是给他捎带些家里的好吃的。同学们都觉得很奇怪,刘星的爸爸那么多,今天是这个,改天又成了另一个。对这事也不加解释,反而很骄傲地说,自己的妈妈也一样多。

    每个假期回到青山村,他都会给乡亲们说,他一定要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他也要成为爸爸妈妈们最骄傲的儿子。乡亲们常常被懂事的刘星感动得泪流满面。乡亲们也表示,只要刘星能考上大学,他们就是拆屋卖瓦,砸锅卖铁也会供他上完大学。

    高中三年,刘星没有辜负乡亲们的期望。高中毕业,他以高出录取线30分的好成绩考上了全国知名的大学,进省城念书。

    至今,乡亲们清楚地记得,四年前,刘星上大学时,村寨里老小挤到李老爹家里来送他。大伙在这里以村里最高礼仪送他上学。当天,乡亲们就给他凑足了学费还叮嘱他,只要有困难就给家里来信,始终记住,青山村是你的家。那天刘星给乡亲们跪下了,一个劲磕头,他满眼含泪地一遍又一遍许下诺言:“我的家在青山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为家乡做点事情”

    如今,刘星是回来了,回来得如此的让家乡人揪心。他回来的当天晚上,村寨里的人再次挤进了李老爹家。可刘星就是不出来见他们。

    李老爹在刘星门口喊他:“娃娃,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吧,说出来让家里人帮你拿主意,老这样不是回事啊!”

    村里几个妇女围到他的窗口,透过窗子上的缝隙,看见刘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女人们对他说:“是不是城里不好找工作,不好找就还是回来,回来我们总会要你。”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劝,刘星就是不开门也不开口。

    四年的大学生活,他只回家过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在学校,他给乡亲们说,他是在学校找到了事做,这样可以自己挣到钱。以后的学费就自己去想办法了,乡亲们在大山里挣个钱多不容易。

    望着这个样子的刘星,乡亲们束手无策,一起凑到一起商量对策。毕竟是大家喂大的孩子。

    商量到最后,李老爹说个办法,先让他在家这样呆着。自己出去找个地方想办法给他学校打个电话问问学校,到底出了什么事。等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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