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之后是一种无力的虚脱感,良宵在他怀里重重吁了口气,带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周锦宸,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抱歉良宵,不是故意的。我就站在那里,刚刚还以为你看见我了呢!”说着,周锦宸低头轻吻上了良宵的头顶,然后一路向下来到她光洁额头轻啄,偶尔伸出舌尖轻舔一下。带着怜惜,带着疼爱。
那是长久以来,他安抚良宵的习惯性动作。
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每一次良宵生气或是被惊吓,他都是用这样的方法让她慢慢平静下来的。
同样的动作,他如今做来仍旧熟稔自然,良宵却觉着讽刺无比。
额头上冰冷湿濡的触感叫良宵僵直了一下,随即,她双手抵住周锦宸坚实的胸膛,推了推,“你先放开我,我有点儿透不过气。”
周锦宸亲吻的动作一顿,环着她腰肢的胳膊缓缓松开,“良宵,你学会说谎来保护自己了。”
“是吗……”良宵笑了笑,不置可否。如果说谎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保护自己,那么当初她也不会遍体鳞伤了。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冷淡和疏离。不由轻叹了一声,“良宵,我找你有事。”
“你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大半夜跑来吓唬人!”良宵无力地抚额,气愤且无奈。
黑暗中,周锦宸无声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看见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牵扯不清,还能稳稳当当坐着的话,那他也不是男人了!
“良宵,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他再次摁亮了手机,靠着微弱的找到掉在地上的钥匙弯腰拾起后,直接越过良宵拧开锁打开了房门。然后伸手在墙壁上摩挲着,‘啪——’地摁亮了门灯。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的自然,好像是回自己的家一样。
门灯的光亮照到外面,视线明亮起来。
良宵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迈进她家大门的男人,一阵阵的无语。两年不见,这男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就算两个人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可如今那个‘妻’字不是还加了个前置定语‘前’么!?他能不能有点儿觉悟。
“良宵,你怎么还不进来。”这会儿工夫周锦宸已经脱了鞋子,放到了鞋架上。良宵屋子地上从走廊到卧室铺的全是泡沫插块儿,只有去厨房才会换拖鞋。
“周锦宸,我让你进去了么!你倒是不见外啊!”良宵站在原地未动,看着他,满脸的嘲讽之色。
“你不让我进,我不也已经进来了。”周锦宸笑着蹙眉,习惯性地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的宠溺,“良宵……你否认不了,我们毕竟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果我也要像你那样,装得客客气气的,你不觉着矫情?”
“矫情一点没什么不好!”良宵忽然有些被说中心事的气急败坏,“总比有些人不要脸强!”说着,气冲冲地大步走过去,揪住周锦宸的衣襟往外拽,“出去,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可周锦宸比良宵高出两个头,健硕的身体差不多能装下她一个半,哪里是她能拽动的!
“良宵,别闹了。”周锦宸一把握住良宵手腕,一拉一带之间将人抱紧了怀里。抬脚踢上房门的同时,向旁边一转栖身将她压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啊……”后背一片冰凉,良宵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拍打着他挣扎,“周锦宸,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啊……”
她的话没说完,下巴便蓦地一紧,被他用力钳制在了指尖,向上抬去。
“良宵,你看着我!”周锦宸的气息有些粗重,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似乎有火焰攒动“你告诉我,你和沈子嘉没关系!”
两人的脸近的毛孔可见。他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灼得她发烫。
良宵晃了晃神,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心中升起一丝愠怒。
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冰冷的眼神里隐约露出一丝恨意,“周锦宸,我和沈子嘉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顿了顿,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两年前开始,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漆黑的瞳仁微缩,周锦宸抓着良宵肩膀的那是骤然握紧,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啊……”良宵吃痛,惊呼了出来,顿时眼泪在眼圈儿中打转。
“没关系……”周锦宸哼笑出声,漆黑的双眸锁定住良宵的脸庞,阴沉的面色好似要吃人一样,“夏良宵,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被他捏在手里的肩膀生疼,良宵动了两下没挣开,更是疼得像要掉了一样。连带着,胃里也跟着又拧着劲儿的痛了起来。她皱眉,吸气,苍白的脸色因为愠怒而染上了几分红晕。昏暗的灯光下,有说不出的味道。“良宵,别忘了,你是我老婆!”周锦宸缓缓勾起嘴角,语气甚是狂傲霸道。
“呵……”良宵忽然轻轻笑了出来,字字咬得清晰缓慢,“周锦宸,你也别忘了,我们两个离婚了!如果说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曾经。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所以,请记住,我不是你老婆,是你的前妻!”
她轻飘飘的一个‘前’字,便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将两人撇得清清楚楚。却也像是一把到一样,插进了他的心里。
周锦宸高大的身体一震,阴沉的表情终是被一抹黯淡所取代。
良宵看着他,忽然觉着讽刺的想放声大笑。
在她那样珍惜那段婚姻,甚至是最后两人关系即将破裂时也不惜一切全力挽回的时候,他对她的种种努力视而不见、弃如敝履。可如今,两人再无瓜葛了,他却跑来纠缠不休。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是不是,人都这般的犯贱!?
“良宵……”周锦宸叹息着,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你知道的,离婚……并不是我的本意。”
“是我的本意周锦宸,是我的本意!”良宵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双眼睛明亮的像是发了高烧的病人胃更疼了,可是她的脑袋却异常清晰起来。
“那样要死不活的婚姻我不要了,我不想在煎熬了。我是爱你,曾经爱你爱到几乎以为你就是整个世界。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可是你是周锦宸!流连花丛,片叶不沾的周锦宸!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夏良宵改变,是我太傻了,太自不量力!不过好在我还没傻透,还来得及纠正错误……”她哽咽了一声,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周锦宸干涩的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除了这贫乏的三个字,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所以便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良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呵……”良宵缓缓地笑了出来,眼角却有两行清凉的泪水滑落。
对不起,真是这世界上最苍白,也最无耻的三个字!
他欠她的,岂止是渐渐地的一句道歉能够弥补的?!
“周锦宸,你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当初的事情,我自己愿意的,你没有拿鞭子逼迫我。”她吸了口气,疲惫的仰头靠在了墙上,“周锦宸,你走吧……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招惹我!永远都不要再来招惹我!”
良宵话音落下,屋子里有小片刻的寂静。
周锦宸眉峰紧锁,眼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渐渐消失无踪。
“良宵……”半晌,他艰难地开口,低沉的声音嘶哑干涩,“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良宵轻嗤,淡淡地嘲弄道:“周锦宸,你玩儿我玩儿的还不够么!还是你觉着,当初离婚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叫你颜面尽失,现在心有不甘,想要再搬回来一局?”
“良宵!”周锦宸低吼,伤痛的表情中带了丝恼怒,“你怎么能这么曲解我!”
胃里忽然一阵剧痛。
然后,良宵的某根脆弱的神经在这疼痛中受到了波动。即便是离婚时都没有歇斯底里,却在这一刻忽然就生出一种想要不管不顾地宣泄一切的情绪。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理解?”她哽咽着拔高了声调,“周锦宸,如果当初不是你纠缠,我就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和你结婚!可是你呢?我给了你我的全部,可是你对那段婚姻到底付出了多少诚意!”
“我以为我给了你婚姻,就是最大的诚意。”周锦宸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的痛苦更加深沉,“那时候,我以为我给了你婚姻就是最大的诚意。”
“呵……呵呵……”良宵轻声笑了起来,说不出是觉着讽刺还是觉着好笑。她深呼吸了两下,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仍是重复着那句话,“周锦宸,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良宵,你真的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周锦宸乌沉沉的目光看着她,说不出的痛苦。
“是!”
周锦宸的双手,终于在这一声利落的回答中放开良宵,缓缓垂了下去。
可也就在下一秒,他一把揽住良宵的腰肢,死死将她箍紧在怀里,发了狠一般吻上了她的双唇。
这一吻是从未有过的粗鲁和狂野,带着发泄,带着掠夺。腥咸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两人的口腔,有他的,也有她的。
良宵起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待到反应过来左右摇头闪躲着,拼了命的踢打他健硕的身躯,挣扎起来。两人力气太过悬殊,良宵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束缚。情急之下,她弓起膝盖,顶上了他的小腹。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自周锦宸喉间溢出。他追逐她双唇的动作一滞,幽深的目光里有一丝晶亮闪过。
然后,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固定住她摇摆的脑袋,高大的身体向前一欺,再一次将良宵压制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周锦宸一条长腿支起顶住良宵的膝盖,单手掐住她的双手手腕,向上举过头顶,摁在了墙上。
此刻的良宵,再也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而周锦宸的动作却在这一刻慢了下来,由狂猛的进攻变成了温柔的诱哄。轻缓的,怜惜的,亦如当初两人的每一次缠绵。
唇齿相碰间,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周锦宸忘情陶醉的同时,良宵也恍惚了起来。
随着大脑一片空白,良宵身体中那些尘封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企图同他抗衡的力道渐渐消失,僵硬的身体也慢慢软了下来。
于是,原本纯粹由周锦宸单方面发起进攻的吻中,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原本男人压制着女人的姿势,不知不觉中竟然变成了互相拥抱。
最后将良宵模糊的意识唤醒的,是胸前传来的那一阵胀痛。
周锦宸一只手不知何时已覆上了她一边的丰盈,正轻揉慢捏着。
良宵身体一颤,神思瞬间清明过来。委屈、愤怒,夹杂着羞辱感,一齐袭上心头。
周锦宸对她的心理毫无察觉。以为那轻轻的颤抖,是因为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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