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司的大门,发现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借了一把伞冲出去,两分钟混身就湿透。
我开始怨恨脚上的鞋子,今天穿了那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所以就穿了双运动鞋,现在里面灌满了水。踩在自己脚底的,隐秘的悲哀。
一路上闪电雷鸣,吓得我几乎丢掉了伞。站在路边,的士一辆辆挤满了人开过去,等了很久,路灯都亮了。
一辆车在我身边慢下来,我赶紧挤出甜美的笑脸,尽管看不清里面是男是女,拼命地对车里摇手。
上帝无处不在!车终于停了下来。车主刚打开车门,我不顾一切地先钻进车里,赖进去再说。再次感谢上帝,车主是个有点帅的中年男人。
先把雷锋叔叔张海迪阿姨搬出来赞美了他一通,他谦逊地微笑着,不看我一眼,我闭上嘴巴,安心地把坐椅摇低躺下来,任裤管上的水流到他车里的羊毛脚垫上。
车窗上的水倒一般淌下来,一路霓虹闪过去,水花飞起耀眼的光芒。大雨的夜晚,坐在陌生的男人的车里,我去仆会另一个男人;大雨的夜晚,这城市的一切变得陌生,陌生的变得熟悉。
到了要去的地方,对这个没有姓名,没有电话地址的男人说了一声谢谢,我关上了车门。连车牌号都没有看,我撑开伞,转身走进了雨里。
听见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我抬头看,身边楼上的一个窗口,我看见joe在对我招手。模模糊糊的,大雨里,joe看起来象楼墙上的一个斑点,冲刷不掉的,此时我墙上的一个纪念。
我湿淋淋地走进房间,joe问我这么大的雨怎么来的,我一笑“淋雨走过来的啊。”他大吃了一惊,我便拉着他的衣角央求道:“淋雨真的很舒服,很爽,陪我再出去淋一会好吗?”joe一下跳进椅子里,用毛巾把自己狠狠裹了起来:“不行!我绝不会陪你去淋雨的,好天去逛逛街还差不多。”
我走过去拉开窗帘,把脸贴到玻璃上,看着窗外的雨,无声地笑了。我知道此刻看起来,我也象这楼墙上的一个小斑点,楼下谁走过的,仰望过的,谁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