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一开机,两条信息就先后显示出,都是祝我生日快乐的短信。其中,少的祝福像条公文:“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我顺手回复了少:“谢谢!”
也许有家有室的我们,相互间的问候只能这样了。睡在床上不由就想起了少给我过的那个“红薯蜡烛生日”
那是大学毕业后等待毕业分配的时候。已经半年了,没有一点分配的音讯,而那些服从分配的同学已经早走上工作岗位了。少也一样,已经上班了,而我还呆在家里。心情格外沉郁,每天都过得稀里糊涂的。好像也是个星期天吧,少打来电话,说在公园门口等我。心里直纳闷:大冬天的,草早已枯了,花早已谢了,湖水也结冰了,跑到公园去干嘛?
但少不容反诘的语气让我没有了反对的余地。想一想,离公园只有十多分钟路,去就去吧。远远地就看到少背着个很大的包在门口等我。
“你搞什么鬼呀?”我开口就问。
“进去吧,进去你就知道了”少一边帮我停车子,一边说着。
少是那种内向而不善言谈,甚至有点腼腆的男孩,为人善良,对朋友一腔真诚,而且是一个很执著而情感细腻、理性的人。同窗几年,我一直把他当作小弟看待。
坐在少铺了报纸的枯草地上,背过身任凭少在一旁捣鼓,心里还在犯嘀咕: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呀。
一声“好了”伴随着我最爱听的齐秦的歌曲,少把一半我最喜欢吃的烤红薯递给我,那一半红薯上插着一支红色的蜡烛。“来,碰一下,祝你生日快乐!”少的手里举着另一半红薯,上面也插着一支蜡烛。
天,今天是我的生日,22岁的生日!
风吹着蜡烛,火即将熄灭,少忙拉开自己的夹克,将红薯蜡烛挡在自己怀里。他让我许个愿然后吹灭蜡烛,但我舍不得吹,只是靠在少的肩头,看着蜡烛在烤红薯上燃烧
那天,少还送给我一个与众不同礼物,一盘小提琴奏曲梁祝的磁带,说它与其他所有磁带不同,是因为这盘磁带两面都是梁祝--a面是盛中国演奏的,b面是俞丽娜演奏的,每一面前面都是少说的那句“生日快乐!”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每当生日这一天,少总会用不同的方式给我生日祝福,能见面时,烤红薯、香蕉这两样我最爱吃的东西必不可少;工作后无法见面时,有时会是一封信,有时会是一张贺卡,有时会是一个电话,现在是一个短信。祝福的内容由款款深情到朋友间真诚的问候,到现在完全是公文式的礼仪了。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从大学二年级直到我结婚,少整整喜欢了我6年,为我写了4大本日记。可我,心里总无法冲破我大少近2岁的实事,一直无法从一个姐姐的角色转化为恋人的角色,最终我在彷徨中退却,最终我辜负了少的一片真情。
但多少年了,少还是以真诚待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我。每当我有困难时,他总会以一个朋友最大的能力帮助我。我们在同一座城市,除了每年过年朋友聚会外,我们极少见面,也很少打电话,只是遇到节日,我们才会发短信互相致以问候。
这个生日的祝福,虽然只是最普通朋友间最普通的问候,但因这问候,我的生日变得更有意义;而曾有的“红薯蜡烛生日”总会让我在一些失望和失落的日子里,在回想中感觉到一丝安慰和一份甜美。也让我知道,真正的朋友,心永远是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