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心,换我心,何愁不成功?”
两颗红心一副套路从五层楼高的白布条幅上滚落下来,怵目惊魂的心从萤光白布上从汉字的夹击中骨碌碌中滚落,一幅萤光粉染过的白布托了怵目惊心的红字从都市中心五层楼顶垂落,溅进每个对自己不满意的人眼里,换心术昼夜打扰着都市人,连梦里也不放过。入目三分,入目三分,这种许诺太剌激太理想太诱人,不能不令人想入非非。
金边密封的橱窗里勃勃跳动着几十颗活生生的心,它们不像画出的爱心那样仅是个红桃a,而是神形并存,满含生机和激情,这并非医院用来挽救垂危病人的器官,而是意味着你可以立刻改变生命质量,它们放射出的希望两层玻璃都挡不住,这些心都是名心,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到大清十三朝皇帝,从祖冲之沈括到牛顿爱因斯坦,从唐伯虎八大山人傅山到梵高,从中国古代的四大美女到美国好莱坞的褒曼佳宝一部政治史,科学史,文学史,艳情史。而都市中心这座五层楼并非历史博物馆带做买卖,而是全力以赴引发每位顾客重演历史的雄心壮志。
只需按定价付钱,你就可以重新选择生活。
变化始于心,变心的定价难免昂贵,可是货卖于识家,买个值的何乐不为?毕竟都市的有钱人层出不穷。
于是,这儿成为都城一道风景线,买起买不起的,愿买不愿买的都来为自己设计新的人生。
这是经理吴兴策划出的风景,他组织科研人员克隆这些心,投入了一颗原子弹的经费,它成为原子弹暴的效应不足为奇。
开张那天红火不热闹,人们在橱窗前徘徊研讨比股市更慎重,这毕竟不止是钱的问题,更很重要的是心的选择,人生换一次足矣,难道还要它再次更新么?
吴兴并不着急,笑容依然可掬,他明白,自己近水楼台尚在踌蹰得那个月,何况别人?
吴兴虽然同样有着保养的润泽的头发和脸孔,但吴兴的笑容里有几页书,他从书页上发现人们总是对自己不满意,总是羡幕那些成功者,于是他开发了这个重大项目,加速改变人类的进化过程,他这个项目的附加值是被列入国家科技计划。
终于开市了,第一个售出去的是马克思,名心有主,那颗鲜红无瘕,普罗米修士盗来的火种似的熠熠闪光的心,最引人注目,其实不是卡尔。马克思,尽管背后衬了一本横排本资本论,买主来势很冲,粤地车“吱”一声,他已经下了车,一顶大礼帽还没戴稳,一身黑色伯尔西装还未完全降服,一脸疲惫的粗皱纹还未平静,雪茄还未点燃,他就将选中的心拍板定夺。人们艳羡的目光说:瞧,红色暴发户。
也有目光摇曳:别是托儿吧。这年头还有这样坚定的信仰者?
什么信仰者,信仰难道要到商店买,信仰能买得到?
书记不是可以买到么?一个副县委书记只需三万,还是人民的币。
掏钱买书记的时候,已经没信仰了,连他自己都明白。
所以肯花钱买信仰毕竟是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可喜可贺。
这位顾客成为第一位无痛苦换心者。比从前那些洗心革面的还要彻底,无茵玻璃罩里,那身不随和的西服脱去,他的脖颈和眼睛转动自如了,和全身的纹理成为了一体,等待着那颗影响了全人类的心跳动着引进。
这时,第二颗心也有人交了款,那是东北来的雷锋心,它总有寒冷地带乍运到暖地后的那种现象,不停地散发着热气,使玻璃上朦了层薄雾。但透过薄雾人们依然可以看到那颗心黄金般沉重。交款的人不露面,也没透露姓名,难道他做手术也要避人,公司答应凡是需要保密的公司可以做到秘不透风。
几乎是同时,有一颗心被取走了,那类心十颗一组,铁青着面部表情,不露声色,但博动强劲无所顾忌,动作象吞噬着小动物的狼。只是它摆置在最不显眼的角落,它取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当然它瞒不了吴兴的眼睛。
吴兴看到经济传送带运转开来,自己那颗悬挂在空处的心才落到实处,于是他深入顾客中。准备亲自推荐产品。
他看到几个年轻人怀里揣着一卷纸,目光集中在林肯心上,这颗心按照它原先的习惯有点偏重,朝一边斜着,林肯生前有点瘸,那颗心就得这样子保持平衡。“海──,”他同他们用美国方式打招呼,最简单的牛津腔。“如果你们想参加学生会主席的竟选,它将让你们具有天生的辩论自信、演说才干,还有坚定的意志和组织能力。”
“非常诱惑人,但总统的心在中国会痛苦的,中国没有总统。”年轻人调侃着,很优雅地甩甩头上的郭富成。
“那就国务卿──,杜罗门。”
“这颗心带绿卡么?有了心灵还须有相应的身份证──”
学生们认真的态度让吴兴觉出他们不会买心他们还没有觉出自己的心太软,而且他们的口袋里没有长城或者牡丹卡。现在只能培养他们的欲望。
商店里还有一个群体便是穿着时装的漂亮女人。现代美容术可以将上帝给她们的脸重换一张,拉眼皮,垫鼻梁,做酒窝,长睫毛,画唇线,但这一切都被称之为外在的美,现在,他可能让她们具有内在的美,只要五万美元,就可以具有一颗梦露的潮湿的心。
她的心像颗水蜜桃般有着殷红的嘴,让男人们垂涎不止。
“怎么样?来一颗梦露心,这是我最赏识的美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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