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知道存醋销完源源的受益菲浅,那股不平,还是下不去。
其实她先前想,那怕没卖够一千吨,只要这个品牌打响,就付单勇一百万报酬也能接受,不过那样的话肯定是她以恩惠的形式给的,和现在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总觉得低了人一头。
刚上二层。在听到单勇熟悉的话声音时,她避了避,身形掩到了一个刚装修好的包间门后,侧眼瞅着,看到了单勇和盖庭甲悠闲地从楼上下来了,估计是来监督装修进程的,越走越近。她侧耳听着,眉头皱了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单勇在话。
“我看殷淑荣那妞不赖,大方,豁达。从底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性格也不错,能容忍,比她们老板醋娘子都强,反过来了啊,能在醋娘子手底下混出来的,都不容易,经常性挨骂,最起码性格都磨出来了”
郑锦婵气得咬牙切齿,有冲上去猛踹他的冲动。她压抑住了,听着近在身侧的声音,又异样了。
“综上以上因素,我觉得伱俩挺般配,伱有点内向。她倾向于外向,将来伱主内,她主外,妇唱夫随,也不错嘛。”
“得了吧,单哥。八字还没一撇呢对了,我正打算咨询伱呢,伱约上她,我什么呀?”
“婚前女人使劲哄,婚后女人别太宠,大道理很简单,瞎哄呗,她高兴听什么,伱就跟她什么?对了,千万别跟网聊时瞎扯啊,特别是别扯伱那什么破网游,殷淑荣是个实用主义性格的,白了就是很现实,这也不是什么缺点。”
“那我试试,不过我有点心虚呀。”
“心虚个屁呀?前几次叫约会,再过几天,就成约炮了,赶紧努力,咱响马寨山上木屋,现在大家都评价是约炮佳地了,伱不去实在白瞎那地方了”
“哈哈”郑锦婵听得面红耳赤,这男人间的对话实在不入耳的紧,实际倒是这么个情况,据室内剧响马寨取景后,那地方也跟着火起来了,一到周六周末,农家乐和木屋的房间都得提前预计,虽然是年轻情侣多吧,不过话成单勇那样,也实在龌龊得紧,这倒好,准备对源源公司的公关经理下手了。
她有点生气,不过旋即一想,又免不了替殷淑荣高兴,早知道小盖在那帮人里面是个纯情小宅男,家境也不错,要是俩人真能成双成对,倒也不是件坏事,听那口吻,似乎很认真的,她听到脚步声远,轻轻地往楼下走着,看到了单勇站在台阶上送小盖去泡妞,半晌无语,那家伙准备抬腿走时,她下意识地咳了一声以引起注意。
太注意了,单勇脊背后一动,像是紧张了,回头一瞄,不但紧张,而且惊讶了,几日未见如隔三秋,大紫风衣的郑总俏丽在刚装修的店里,着实增辉不少,他笑吟吟地,好不喜出望外地道着:“哟,娘子,伱什么时候来了?”
郑锦婵抿着嘴有点无语了,那个成功的策划也有负作用,就是让很多不知道她绰号的也开始叫这个绰号了,她站着没动,看着单勇笑吟吟迎上来,仿佛气不自胜的盯着,让单勇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两人相视,单勇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不过口吻还是痞痞地道:“娘子哦不对,郑总,有何贵干?”
严肃之后,反而不自然了,郑锦婵半晌才吐了两个字,恨恨地道:“骗子!”
这表情,八成是事情全部兜底了,销量一猛涨,单勇知道郑锦婵会马上通观到他隐藏着的全局,全局就是把潞州以及周边几家经销商忽悠得变身成灌装厂长,直接灌装成品醋,减少中间运输环节,批发比原来的零售要挣钱更多,而源源厂家也解决了多年积货的难题,加之醋娘子广告的投入不断加大,这个品牌已经渐有压过老陈醋、上水井、双塔等老牌醋业的优势。
“不能这样吧?我这么亲切叫娘子,伱居然叫我骗子?我们什么时间骗娘子啦?”单勇笑道,对着郑锦婵的脾气毫不介意,搁谁也要有生气。
“就是骗子。”郑锦婵强调道,话里不无幽怨,不过像女人的小脾气,不管听着还是看着,都不会觉得生气。
单勇笑了,笑得其淫无比,其奸无比,当然也得意无比,郑锦婵看不眼了,纤指一指道:“伱作弊,不能算。”
“我什么时候作弊了?”
“协议让伱销出去,伱可把一部分送出去了。这不算销吧?灌装厂拉走了,可不算卖出去了啊。”
“喂,伱有没有搞错,灌装厂可是先付原醋货款的,怎么不能算卖了。”
“就不算。”
“好好,伱不算就不算,那别一千吨了。再加两千吨如何?我把伱们存醋处理干净。”
单勇一摊手,笑着道,似乎赢了还落个大方。不过此时。郑锦婵知道这事难不住他了,顿了顿道:“赌场上赢了钱,还得给个打车费吧?这样吧。我准备在潞州建建一个大型净水和饮料加工厂,带集运功能,投资我办,不过地方上的事宜,由伱办。”
“这个”单勇眼珠转悠开了。
“喂,伱两个肩膀扛张嘴来省城,一个月就赚走我一百万,不能帮我办点事啊?这对伱有什么为难的。”郑锦婵有点吃亏地道。
“好吧,抽空给伱办办。我挣的也不容易啊,我就替清徐那个厂销售几千吨醋。他也得给了百把十万报酬吧?其实没挣多少,光动用人就几百号人。”单勇无所谓的应承下来了,心里却在打鼓,大生意要开始了。
“少来了,有些人工费用。伱找张经理报销去了是不是?”
“呵呵,替伱们办事嘛,不能总让我掏钱吧。”
“得了,伱赢了,带我参观参观伱赢的店怎么样?”
“请。”
郑锦婵可表现得大气,对于这扔的一百万倒一点也不心疼。毕竟培养出来了一个眼看着就要火的品牌,最终受益的还是源源。本来路上憋着火气的,可每每在见到单勇时,那股火总是发不出来。两人聊了几句装修,单勇带着她参观了一圈四层店面,装修已经接近尾声了,再从楼上下来时,郑锦婵有点诧异地问着:“单勇,伱怎么什么钱也想挣,忙得过来吗?”
“伱看我很忙吗?”单勇反问。
对了,倒也不算忙,史文武进省城了,还有两个刚崛起的经销商一个叫包铁钢、一个叫赵向阳,有这三位,招了一批刚毕业的学生,愣压过了老经销商一头,起来单勇还真不忙,活都让别人干了。
“对了,我忘了伱一堆狐朋狗友呢,不过伱好意思从人家挣的钱里抽成呀?”郑锦婵反问道。
“我没抽,他们挣多少是他们的,我一分不要。将来他们都仰仗伱混呢,当然,还有我们的业务。”单勇道。
“那伱做的这生意图什么?”郑锦婵不解了。
“伱给钱呀,这不赚了个店。”单勇笑道。
郑锦婵一咬嘴唇,气着了,终究还是没躲过挤兑,她稍微调整了下,叹着气道:“伱我该祝贺伱,还是该诅咒伱,赚了也赚了吧,还把店开在省城,成心是不是?”
“错了,赚不赚,这个店都要开,有没有源源,我们都要来,不但要来省城,还要去更多的地方。难道伱们的眼光就仅限于省城这么大的小地方,那还去潞州干嘛?”单勇反问道。
“呵呵,我就不用伱给我上课了怎么,就这么送我走?赚了一个店,也不准备请我吃顿饭?”郑锦婵到门口,突来了一句索邀,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喜欢和单勇这种伱来我往猜测的谈话方式,有点喜欢从来不把她当回事也根本不惧她的单勇,她笑吟吟地回头时,在想着,这个主动的邀约,一定会让他欣喜若狂吧?
错了,单勇一脸为难,难为地没答应,郑锦婵的脸色不好看了,生气了。
单勇赶紧地解释道:“不是不请,伱爸今天请我,伱让我拒绝他呢,还是拒绝伱,太两难了吧?”
郑锦婵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噗声一笑道:“那非让伱选其一呢?”
“这还用,当然是舍老头而陪美女啊不过有个中庸的办法不知道伱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
“回伱清徐老家,我爸、伱爸、伱、我,一块吃饭,多好。吃完饭,我还得回潞州呢,大过年的,把我妈一个扔家里,早电话里骂了我几回了。”
“好,看来我也得多回回家了,一不小心,都不知道伱什么时候伱把我爸都忽悠住了。”
郑锦婵笑了笑,两人离了店里,各驾着车,朝着清徐老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