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呀。”李玫莲畏难地道。
“你不会觉得一个小官僚就有防民之口的本事吧,一头报道正面新闻,一头传播枪击视频,到时候孰轻孰重,戴官帽的人会斟酌的,更何况,这几个开枪的蠢到这程度,绝对不是黑涩会出身,我想应该那家贪玩的孩子,别忘了,还把两个丢了,栽的栽了,丢的丢了,老的找上门来,谁负责呢?”单勇道,话得很隐晦。不过足以让柴占山和李玫莲都理解了,李玫莲点点头,答应了。
“时间不多,抓紧喽,如果要办不了,就别来烦我了。”单勇把一样东西扔给李玫莲,一个精致的闪存。
不远处,车灯闪着,是送史保全的车回来了,司机跳下车,很知趣的远远等着,柴占山看单勇要走,追问了句:“还有樊老五,他要找麻烦,你小心点。”
“这个应该你解决,要是你解决不了,我可以帮你。”单勇道,头也不回了走了,走得很慢,此时柴占山和李玫莲才看出行动不便的单勇确实像那儿受伤了,慢吞吞地上车,开走了那辆大切,两人还愣着,司机提醒这两位才上了车,一言不发地回了颐龙湾。
又过了三个小时,清晨时分,审了一夜无果的派出所正抓紧时间休息着,不料值班的民警直闯进所长办,惊声喊着:“所长,所长,电视台的来了,不是给咱曝光来了吧?”
“胡扯,咱这穷地方抓赌没钱、抓嫖没人,有什么可曝的。”和衣而睡的所长骂了句,跟着起身下楼,那阵势吓了他一跳,哦哟,敲锣打鼓放鞭炮,趁着朦朦亮的天色,一队村民抬着个“人民卫士”的大匾送来了,不知道搁那儿来的电视台来,架了三四架摄像机录着这热闹场面,一夜未眠,揉着眼睛出来的民警一看这场面,哦哟,给激动的,这警察当得也有成就感了,个顶个整整衣领站直喽,齐刷刷地来了个敬礼,有位梳着马尾巴的漂亮妞把话筒伸到所长面前了,直问着:“您是所长吧,我们接到热线,知道贵所昨晚迅速出警,擒获了一名向村民开枪的歹徒,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哦,就是这几辆肇事车吧。”
“对对对,就是这几辆,搜出来了三支霰弹枪。不过我们不能随便接受采访啊。”所长留了个心眼。
“我们是通过县公安局宣传科来的这位可是省台法制在线的记者,自己人,所长不会把我们赶走吧。你们县局的政委一会儿就来了,要开现场会呢。”那记者笑着问。
这那敢,所长殷勤地把来访的记者、送匾的村民,一古脑给请进派出所了,不过有点事直让所长心里暗暗嘀咕,史家村就伤了头骡子,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吧,那不得又赔进几头骡子去?
狐疑一闪而过,不过大张旗对所里可是好事,总比负面新闻报导强吧?
城外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对于昏沉沉刚从一夜睡眠中慢慢苏醒的城市来讲依然是一无所知,驾车进城的单勇一路看着返青的麦地、雾朦朦的天空,行色匆匆的过往行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又是一天辛苦的奔忙开始了。
车驶到了离鑫荣肉联厂不到三公里的屠宰场,停下车单勇静静地等着,偶而回头看看,还靠着椅背打鼾的根娃、大彪,这兄弟俩从卤坊跟着自己进城,可也没干多少好事,刚挪挪了位置,根娃醒了,问了句:“来了么?”
“没有。”单勇道,又补充了句:“他每天都定时来,起来钱中平这个胖儿子虽然蠢了点,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能安安心心干好一件事,将来不至于惹了谁,老钱就太奸了。”
这个评价让后面的根娃笑了,把大彪也惊醒了,大彪道着:“都咱们村里人无赖,可咱们买卖从来不作假,单数驴肉,就城里的大饭店和咱们都没法比。”
“那当然,一般有了钱才变坏,你还没钱呢,就想变坏,是不想混了吧。”
单勇笑道,根娃却是表白着,将来咱有钱了也不变坏,大彪却压着声音斥着,你都没好过,还用变嘛。这哥俩争了几句,知道话里暗有所指,都鬼祟地笑了。单勇却是回头郑重地向二位兄弟道:“根娃哥,彪哥,我发誓啊,以后类似昨晚的事我绝对不干了,我要当个好人,你们俩监督啊。”
根娃噗哧声笑了,大彪想起了,直追问着:“上面咱们仨从派出所出来,你好你也过来着要当好人。”
“我过吗?”单勇异样地问,还真记不得了。
那俩俱是点头认可了,单勇稍有糗声地道着:“以这次为准,总行了吧?”
这坏也是一种生活,看来连根娃和大彪也习惯这种坏的感觉了,两人都谑笑,根本没当回事。再怎么总也比当年受了欺负一肚子咽下去感觉好多了。
不一会儿,果真车来了,是鑫荣肉联厂的货厢车,一位司机,一位是五短身材的钱默涵,单勇跳下车,吓得钱默涵一个激灵,差点钻到车底下,刚一矮身又觉得不对,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人,于是又像他爹那般奸笑着:“单老板,您早啊。”
“早小钱,过来,哥给你看样东西。”单勇招着手,钱默涵咧着嘴,你有没有我大,还当哥,不过看单勇这么神秘,倒有好奇了,反正这大白天,他总不至于和那几位开枪的黑涩会一样吧,这么一想,自己还是有主心骨地,摆着架子上来了,单勇却是拿着一个mp5视频播放器放他面前,一点播放,通就是一枪,吓了钱默涵一跳,再一细看,吓得手一抖,差点又钻车底下画面上,有他的相貌了,那是去问大魁那傻逼,打死了没有。
“好看吧。我走了啊,你忙。”单勇笑了笑,转身上车,却不料钱默涵一把搂住单勇,嚎丧也似地喊着:“哥哎,叔哎,真不关我的事呀,我就坐了坐他们的车我就看了看,我啥都没干啊。你别跟我过不去啊,我可真啥也没干。”
搂得单勇老紧,触着伤口了,疼得单勇呲牙咧嘴,好容易挣扎开,直咧嘴吃疼,捏着钱默涵鼻子,揪远了点骂着:“别靠近,老子身上还有伤呢,你想害我不是?”
“不是,单哥,不,单叔,真和我无关啊。”钱默涵现在没来由地有点恐惧了,不知道单勇要拿他怎么办,再看车里还有两个大个,又寻思着是不是跑了,可又跑不快,计无所出的时候,再看单勇不像凶神恶煞来找麻烦的,这倒放心了,小心翼翼地道着:“单哥,那几个住在东明酒店,别是我的啊我走了,还准备宰驴下肉呢。没我的事啊”
“等等,你个蠢货啊,能没事吗?你完啦,那几个都落网了接着警察该来找你来啦,你和持枪歹徒一路,抓进去非‘叭’毙了你,赶紧通知你爹,准备后事吧啊。”单勇手指支着,一句吓得胖默默退一步,退了好几步,靠着墙根了,猛地摇头道着:“不可能,那都是大官家出来,警察不敢抓。”
“你个笨蛋,不敢抓人家,敢抓你呀。还有,现在他们已经被警察抓了,你跑得了吗?将来人家没事,全栽你头上。你个傻逼。你爹又不是官,是奸商。”单勇骂道,知道和这种话,得又直又白,不能拐弯,否则他听不懂。
果不其然,胖默默连惊带吓,快失去思维能力了,斜着眼看着单勇,咬着一根手指,那是在思考呢,单勇加着料道:“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别我骗你啊,现在网上关于‘官富二代持枪追杀村民’传,已经快红了,那开枪的被抓到北寨乡派出所了,你长这么帅,一到网上,认识你的人忒多了,我现在就准备去公安局呢,你我不认识别的人,我还不认识你呀小样,等着坐警车吧。”
一吓唬,返身又要走,这下胖默默快崩溃了,拽着单勇哭丧着:“单哥,你别害我呀,可不是我朝你开枪的。我就带他们认了认你,就想着摁着揍一顿,谁知道他们敢开枪啊。”
“我可以不害你。”单勇道,回身看着吓坏了的胖默默道:“教你一个办法,你听不听。我不找你麻烦,我知道不是你,你没那胆,听不听哥的办法?”
“听。”胖默默赶紧点头。
“赶紧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他们是谁、谁指使的,警察很快就查出来了,到时候你想争取宽大处理都没机会不是?别觉得我吓唬你,回去问问你爹,摊上这事,让警察揪住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回见啊,两个小时后我做完伤情鉴定就去公安局,时间不多了啊。”单勇着,拍拍吓坏了的胖默默,上车扬长走人了。
“坏了,坏了,这次老子要倒霉了,这他妈廉捷害死我了快,下来,下来。”胖默默把司机拽下来,上车坐到驾驶位置,发动着车了,司机问着还拉肉呢,默默气咻咻喊着:“拉个逑啊,老子这身肉都快保不住了。”
话着,倒出车去,一溜烟开走了,不是去自首,而是找亲爸商量去了。车驶不远进了肉联厂,钱默涵弃车直奔厂办,关上门,和老爹上了。
过不久,洋相出来了,钱中平拿着算盘追打着抱头乱蹿的儿子,从厂办追到车间,拳打脚踢算盘砸,边打边骂着,你个不长进的东西,人家偷驴你给拔橛子、人家杀人你给引路,脑袋长屁股上了,那事能干么?老子这点家产,迟早得被你败光
老爹打骂,儿子哭嚎,厂里人看热闹,这场闹剧,就从这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