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否决这个可能性。“二奶奶有所不知,八姑是太夫人的心腹,也是身边最信任的人,是不可能会说真话,尤其是不利太夫人的话。”
“那么还有谁知情?”芝恩攒眉苦思。
思索一个晚上,翌日辰时,云景琛独自来到宝善堂。
“二爷来了!”八姑福身见礼。
他目光讳莫如深地瞅着面前的八姑。“嗯,祖母还在睡吗?”
“太夫人刚醒,奴婢正准备喂她喝汤药”说着,她便弯下身子,轻拍着老主子的胸口。“二爷来给太夫人请安了。”
太夫人掀开眼皮,歪着一边的嘴巴,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祖母还是老样子?!”云景琛多希望能当面问个清楚。
八姑先帮老主子拭去嘴角的唾涎,才站直身子回话。“大夫前阵子换了药方,不过喝了之后,还是没多大起色。”
看着这些年来只能躺在病床上让人服侍的祖母,已经不再是幼年记忆中那个以强势姿态主持云家内院之事的女人,自己又对她了解多少?娘的死,真的有可能是祖母一手造成的吗?
见云景琛目光肃然,八姑不禁觉得奇怪,便问:“二爷还有事?”
“确实有点事”他把眼神调向八姑。“昨天我从亭玉口中听到一些事,一直耿耿于怀,你又是跟在祖母身边最久的,这座大宅院里发生的大小事,应该也是最清楚的人才对。”
八姑脸上透着一抹与有荣焉,可不是她在自夸,而是真的相信府里没有人比自己还要了解。“那是当然了,只不过大姑娘究竟说些什么?”
“她说看到有人把我娘推下井。”云景琛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她大吃一惊。“大太太当年分明是自己投井,怎么会是被人推下去的?大姑娘得了疯病,她说的话,二爷可千万不能当真。”
云景琛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丝细微表情。“我娘是真的自己投井的?”
“二爷不是一直不希望有人再提起大太太的事,怎么今天突然主动问起来?”八姑纳闷地反问。
他笔直地盯着八姑。“亭玉或许病了,可是她所说的事,却让人不得不怀疑我娘的死因不单纯。”
八姑不禁夸张地叹了口气,语带怜悯地对他说:“奴婢知道二爷这么多年来,心里很不好过,但大太太投井寻短,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二爷可别受大姑娘的影响,脑袋跟着傻了。”
“祖母当年宁可相信吴嬷嬷的话,也不相信我娘的清白吗?”云景琛对祖母并不了解,只知她一生守寡,把女子的贞节视若性命,对云家的媳妇儿更是要求甚严,在她的掌理之下,云家才有今天在徽州的名望。
“大太太是太夫人的长媳,一向把她当女儿般疼爱,当然想要相信她,才会命她在房里反省,只是没想到还是让太夫人失望了。”她惋惜地说。
云景琛却对她的话产生怀疑,祖母真的相信娘吗?她向来认为一女不事二夫,真能忍受云家的媳妇儿传出不名誉的风声?不过也明白再问下去,八姑也不会说实话的,决定从其他人身上着手。
“我改日再来。”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八姑福了个身,送云景琛出去,再度抬起花白的头颅,脸上露出沉思表情,不禁心想,那天晚上的事,莫非大姑娘全都看到了?不过就算看到又如何?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她看向床上的老主子,唇畔挂着令人发毛的笑意。“太夫人尽管安心,大太太的死,除了你知、我知,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就连吴嬷嬷也是暗中在饮水食物里头下药,一点一滴慢慢地把她毒死了,早就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