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知道自己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是什么被压抑了?他暂时没脑袋能够思考。
“你刚才去哪里?”
一脱口,连他自己也惊讶,这句话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就溜出了嘴。
“欸?”关苡洁干笑,那笑容有些僵硬“我跟我姊去吃个饭,顺便跟她聊了一些电视台的事”
她避重就轻,略过许多细节。
他听了,则是轻吁了口气,几乎是面无表情。然后他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开瓶,递上--他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化。
跟姊姊吃饭有必要打扮成这样?跟我约会都没这么积极。他忍不住这么想,所以他很不爽。
然而让他更不爽的,其实是他自己的这种想法。
他的原则向来是给予对方最大的空间、最大的自由,他从来就不愿意以“男朋友”的各义去限制对方任何事情。
“你生气了?”关苡洁几乎不曾看过他摆脸色,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却冒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窃喜。
姊姊至少说对了一件事,她的确是应该试着改变些什么,才能再抓回他的注意力。
“没有。”他扬起浅笑,摇了摇头。
居然连向来迟钝的女友都能察觉,可见有多明显。
“真的?”她追问。
“真的没有。”他叹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既然否认了,干脆否认到底。
“纯粹只是不习惯,不然,你试着想象,我突然穿着正式的西装、领带、皮鞋,然后带着一束花到你公司楼下等你,你的反应大概也会跟我差不多。”
他成功逗笑了关苡洁。“我是会吓到,可是我不会臭脸。”
“我哪有臭脸?”
“还说没有?”
“你不知道我受到惊吓的时候,颜面神经就会失去作用吗?”
“少来!”她笑出声。
他没答话,径自倾前在她颊边轻吻了一下,可在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吻的人不是关苡洁。
那已经不是“不适应”所可以形容的。
脂粉,香水,那都不是他习惯的味道,就连留在唇上的触感也不是来自她的肌肤--而是一层高领土。
“所以你今天是打算等我下班吗?”他收起情绪,随意转移了话题。
“可以吗?”她问。
“是可以,只是”他看了时钟一眼,道:“你可能还得等四、五个小时,我怕你会很无聊。”
她笑盈盈地道:“陪你不会无聊。”
他失神了两秒。
那笑容让他那像是被掐紧的心脏终于被放开。是她没错,是关苡洁!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自己好蠢。
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
他总是想太多,于是很多事情他干脆后来全都不想管了。
人类天性或许就是如此,因为明白自己的弱点,所以总会急于掩盖那最脆弱的地方,甚至粉饰太平无视它的存在。一如花心的人通常会比其他人更有痴情的潜力、一如感情丰富的人总会硬逼自己必须比别人更加理性。
一如他,总是考虑太多、思量过度,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美其名是留空间给彼此,贯际上是不想让自己陷太深。到了最后却假戏真作,好像他真的都不在乎了。
直到现下这一刻。
他真的不在乎吗?他连扪心自问的勇气都没有,那无疑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是打自己一巴掌。
从那之后,关苡洁开始彻底改变了自己打扮与穿着。
说来也挺奇怪,她只是换了衣服的样式、换了彩妆的色系,然后多了一个“出门喷点香水”的习惯。
就只是这样而已,有什么东西却悄悄改变了,例如向她示好的男性突然莫名地增加。
这是好事吗?
好吧,这应该算是好事,至少证明了她的女性魅力的确是提升了不少,可既然是好事,为什么她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
啊、是了,一定是因为那样--
她最想诱惑的人,简直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对于她的色诱根本是毫无任何反应可言。
起初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后来想想,其实那又有什么难理解的?从前他的身边就一直是美女成群,甚至旧情人里面哪个不是美人的?
比起那些真正的美人,她只是个半调子,不是吗?
思及此,她不禁又觉得挫折起来。
不行,不可以轻易被自己打败!她立刻振作了精神,拍拍自己的双颊,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她拿起马克杯,替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