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心?
刚被抓时,她一心想逃走;被迫求欢时,她努力挣扎,所以从来没正眼睢饼白狼,如今仔细就着外头的阳光打量他一回,才发现他生得真如其名——
白狼帝。
这封号确实是有原由的,谁教这个霸气的男人长了张轮廓深邃的脸孔,一双黑瞳幽得似映入星空的潭水,浓眉飞扬,昭显他的跋扈为与如狼一般的猛冽,薄唇的线条带着力道,在无意间加重他言语间的气魄。
那股简直像是烙印在他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威吓气势,的确教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是因为他得领导一群兄弟,长期磨练出这般惊人魄力;还是他生而具备这样的傲气?
她不知道,但是方纔那一笑,她知道,她的心确实为他跃动了。
或许是因为此刻情况不同于昨夜,她与白狼的关系木已成舟、想跑也跑不掉了,而不是被关在牢里时与他的针锋相对,这种带点淡淡的冲突,表面上却透着虚伪和平气氛的相处,让她对白狼的看法自是有些不同。
凭良心说,撇开土匪头子的身份不提,白狼真的是一个生就一张俊帅脸孔、身形高而结实,却非过度喂养肌肉的英气男人。
若非相遇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她会对他芳心暗许吧?
想起他昨夜高明的挑逗技巧,说不定是因为有太多女人被他吸引、抢着爬上他的床,让他有了那么丰富的经验,而不是因为他欺负了太多良家女子所磨练出的技巧。
怎么说他都是个会替百姓、替兄弟打算的男人,就这点心思来说,还不算坏到骨子里头去。
只不过,正因为白狼有这些优点,所以洪香绫更想不透了。
好端端的身强体壮,干嘛好工作不找、跑来当强盗?
疑惑闷在肚里,别扭得难受,于是洪香绫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我说你们,可以自给自足的话,大家种一种、分一分也就好了,干嘛当土匪?”
她原就不是什么有话往心里藏的小姑娘,如今既然知道白狼除了想讨她当妻子,却不会加害于她或把她丢给其他兄弟玩弄,她的胆子自然也就比昨天更大了些。
“我从头听到尾,只听你在讲劫富济贫,但不劫不抢不是更好吗?毕竟抢劫难免伤人。”露出一脸的不赞同,洪香绫又往下续道:“再说,要女人的话何必抢?既然百姓站在你们白狼寨这边,那应该很受百姓欢迎,总有人主动想把女儿嫁入寨里吧?”
见到白狼只是静静听她讲话,洪香绫索性一口气把心里话统统都倒了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话声才刚落定,白狼却已迸出反驳之语。
“你想得太美!”白狼露出一声轻哼“即使果麦足够分予百姓,也不够养活漠海子民过秋末,入冬后就没了粮食,不抢的话如何度日?”
“咦?”眨了下眼,洪香绫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再者,若非官差与富商勾结,占地为王、加重赋税,漠海子民也不会贫穷至此。”白狼瞇起了眼,侧脸转向看来一片荒芜的大漠。
那眼光并非在欣赏辽阔的大汉风光,却更像是在敌视他的仇恨对象。
“那些差爷才是真正的漠海土匪。”冷声迸裂,白狼吐出的音调混入了些许杀气“我们不是抢,我们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
洪香绫只觉得身子轻轻一颤,寒颤打自她的脚底板往上爬窜,让她应不出任何声调。
她不是漠海人,自是不懂得漠海子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是仔细想来,若能当个普通百姓,又有谁愿意沦落为匪贼?
如此说来,她在这里评论白狼的作风、倒像在论他人不是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自愿,而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蹙蹙细眉,微酸的情绪哽住洪香绫的咽喉,说不出是惋惜或是同情的心绪占满她的心头。
见她缄默,白狼只当她是认同了自己,又往下续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反正今后就是我的女人,得长住漠海,有什么不清楚就问吧!”
知道多一点也好,省得日后她这个押寨夫人一开口就引得兄弟们火气上冲,直嚷着她不懂得体恤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