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家丁转达严承要她泡茶时,石无颜起初还有点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可是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其实是既惊又喜的。
她很用心的沏了一杯茶,亲自端到书房。
迎接她的,是严承宽阔的背部,但下一刻,她面对的却已经是他帅气、冷漠又有点缺憾的俊颜。
“爷您的茶”一对上他的目光,她立刻卑怯的垂下眼睑,柔声说着。
“给我。”
她不禁迟疑了片刻,却换来严承的催促“还不给我?”
“是,爷。”。
她急着要上前,却因为没有注意到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跤,更惨的是,茶杯也顺势要摔飞出去,所幸严承反应快,在她扑过来前,他一个旋身,到了她的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稳稳握住茶杯。
突然其来的接触,让石无颜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直到严承放开她,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
瞧她从进书房开始就不敢看他,连递个茶水都吓到走路也走不好,让他认为她是因为怕他才会变得胆怯,且那害怕的成分,又以他的丑陋占了绝大部分。
石无颜怕他是真的,但却和他的想法相去甚远。
“不是那样的”
她想解释,却被他打断。“好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费心回答,我对自己的长相非常了解,你无须担心会因为这个问题掉脑袋。”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嘲,但她更在其中嗅到一丝自我嫌恶的味道,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他面前激动的说:“无颜并不觉得爷可怕,也不觉得爷的长相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是个奴婢的身分,所以觉得紧盯着爷是冒犯的行为”
严承愣了一下,紧瞅着她,久久移不开目光。
他才以为她胆小如鼠,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变成了一个不怕死的蠢丫头了。
但奇怪的是,他却不因为她的莽撞而动怒,反而觉得她勇气可嘉。
是否翟凤玺的性情也如她这般?他忍不住要这样猜测。
“说说吧,你家小姐我是说翟县令的千金,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想到翟凤玺,刁蛮、任性、易怒又没有同情、心等字眼,便跳进石无颜的脑中,可是这些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口,所以她迟迟不敢回答。
“为何不说话?”
“美丽出众,凤玺小姐是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刺绣手艺也是一等一的。”美是真的,但翟凤玺的绣工却全出自她的手,连写字题诗,也是由她代笔,每次朝廷贵人们下了订单,她就得日夜赶工。
那是说不得的秘密,她也答应过绝对不会说出实情,即便现在嫁作严家妇,她也得遵守承诺才行。
虽然对严承感到抱歉,但欺骗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你还少说了一样吧?”
“不知道爷指的是”
“善良。”
善良?!听到他的话,石无颜真的被口水呛到了。
那是小姐最缺乏的,不管奴仆有没有做错事,只要她不开心,就会拿那些人出气,那样的人怎能用善良来形容呢?
纵使严承对翟凤玺有严重的错误认知,她也只能保持缄默。
不想继续扯谎,她只好话锋一转,提醒道:“爷的茶水要凉了。”
“喔。”严承这才想到自己手中的茶杯,顺手拿开杯盖,就准备把茶水往嘴里送,但还没到口,杯子就被抢走了。
“我正渴着,这水就先让给我吧。”原本躲在书柜后方的李训,突然走了出来,嘻皮笑脸的对他说完后,转身跟石无颜说:“麻烦你再泡一杯了。”
石无颜不禁有些错愕,她完全不晓得书房里还有其它人,更不晓得眼前的男子是谁,但见他能对严承勾肩搭背,想也知道绝非泛泛之辈,于是温顺的点点头后,退了出去。
“翟大富送来的人泡的茶,你也敢喝?”石无颜离开后,李训就把茶水送到严承的面前,一脸严肃的问。
严承把茶杯抢回来,悠闲的啜起茶水,然后一派轻松的说:“正观察着,看会有什么反应。”
“以身当饵?你会不会太大胆了些?别喝了!”说着,又伸手欲抢。
严承轻易闪开,一派悠闲地说:“得了,别紧张过度。来做什么?身为皇帝能这么闲晃着吗?老往宫外跑不妥当吧,不怕被有心人逮到机会算计你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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