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露转头,看着丈夫走进来。
“今天去感谢杜院长,别迟到罗,他很忙。”
“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她淡淡的笑说。
“是你这个受了重伤的人最辛苦,我只能从旁协助。”范亮扬说。
韩泽露受伤这段期间,虽然范亮扬很着急,但是必须公事公办,只能压抑自己对爱妻的担心,而不对这件事表达任何意见。
手上同时有亟需急救的雅婷小妹妹和爱妻,都需要白水荷的rh阴性血液,这教他十分煎熬。他既不是西南医院的人,且他救治林雅婷在先,不能为了想救自己心爱的人踰矩半分,何况他学习到杜院长的精神,不管是千金之躯或是百姓之子,对医生来说只具有一种身分,那就是“病患”!所以范亮扬这一个多月过得好辛苦,他相信杜院长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管杜院长决定了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异议,这就是他们长官和属下之间的默契。
“杜院长对于西南医院还有我们,说过什么吗?”
“没有,他只是救他该救的人,只要是病患,一律平等。”
“是吗?”韩泽露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感觉一下自己的心跳“我身体里面的rh阴性血液是他的吧?”
“你怎么知道?岳父告诉你了吗?”范亮扬讶异的问。
韩泽露微笑的摇了摇头。事实上,结婚十年以来,她从来不曾让范亮扬知道她和杜圣夫的故事,他也不晓得自己所敬仰崇拜的杜院长明明知道属下的妻子就是他的初恋情人,还能每天秉公面对着当初利用父亲的权势娶到韩泽露的范亮扬,让范亮扬成为医院里最忠诚也最仁心的内科权威。
但,这就是杜圣夫啊!她寂寥一笑。
他的冷心、不动声色、理性、绝不超出范围的个性,可见一斑。
圣夫综合医院某个长廊的转角,繁忙的人群来来往往。
“院长,你对内人的照顾,我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明天我们想请你吃一顿饭,让我们好好的谢谢你。”向来认真做事的范亮扬,流露出工作以外的感恩,尤其杜圣夫用自己珍贵的血挽救一个跟他毫无干系的女子。
“不用了。”杜圣夫一口回绝,但又想到范亮扬会失望,于是接着说:“你知道我不爱这些,我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才这么做。”
“我知道,所以枪击事件之后,我都不敢刻意表现什么。”范亮扬感叹的说。
“你的工作表现,就是最好的谢礼。”
“院长”范亮扬热泪盈眶,能得到杜神医这么一句话,已是天大的恩赐。
杜圣夫想避开范亮扬殷殷期盼的眼神,但很难不被站在一旁,韩泽露那饱含着许多往事与伤心而直勾勾盯视着他的眼神给打扰。
阔别十年,他们首次相遇,但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同,际遇、身分、所在的位置,都象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般遥远,杜圣夫能感觉她有千言万语,也有好多沧桑想对他倾诉。
例如,当年的喜帖她有多么不愿意寄给他。
可是他不能接收,也无从接收她的冤诉。
“院长,我个人真的有很多话想对你说。”韩泽露幽幽的开口。
“你放心好了,不是有关选举的事,内人知道是你捐血给她之后,一直感激不已。”范亮扬想争取这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杜圣夫还想着要怎么回绝他们,忽然眼前一花,有人推轮椅推得好快。
他转头一看,那个坐在轮椅上享受的家伙竟然是白水荷?
“白──水──荷──”他不得不拉长声音。
她不休息,在做什么啊?
轮椅转个方向,白水荷看到满脸寒气的他,讶然的问:“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负责推轮椅的彭见达看到院长,心知不妙。
“快走!快走!”白水荷象是指挥士兵的将领,边挥舞着手边大叫。
“是。”彭见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这些家伙”杜圣夫受不了的摇摇头。
他笑了?他刚才是在笑吗?
毕竟曾是初恋的对象,韩泽露捕捉到杜圣夫那张冷脸上绝对看不出的些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