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挺立的阳根,纵横捭阖的猛烈撞击着微微撅起的后臀,不时发出阴沉憨厚的刺耳音韵。环环相扣的的两具肉体,贪婪的缠绕着吸吮着舔舐着彼此,直至水乳交融。
他把舌根狠狠的嵌进他的嘴里,像是捣药般的在那里面,来回的刚硬的坚挺的搅动。湿漉漉热乎乎滑唧唧的两根口条,在上帝的拨动下,如同钟表的两根指针那样,在真空的气流里高速的飞驰。跌宕起伏的胸脯上,黑乎乎硬挺挺湿淋淋的汗毛,一如钢钉般彼此敲击碰撞,霎时火星四溅。严丝合缝的骨盆胯部,只有在咣当摆动的时候,才会灌进些许的凉气。盘根错节的下肢,总会给人某种蚯蚓出洞的错觉。而那脚趾呢,似乎也没有闲着。它们死死的扣住彼此,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千年古木下身的那些犬牙交错的苍老树根。
每次汗流浃背的“做ài”以后,杰克总是背朝着恩尼斯入睡。据说渴慕得到保护与温存的人群,在与自己爱人共眠时才会采用这种前倨后恭的倔强睡姿。这个外表上看起来青光灿烂的孩子,是多么希望有人会大包大揽的将他沉沉的一生都紧紧握住。
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因为过分的美好,所以总会招致世俗百般的非难。浊浪排空的现实,决然不会像断背山麓的那湾汩汩的溪水般的璞玉浑金。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美国,还没有充裕的精神空间,来接受这场离经叛道的同性恋爱。它受到社会一致迫害的同时,也对当事者本人以及亲属产生着深沉的困惑。爱情的美好也正在于它的脆弱,令人痛彻心扉的结局似乎往往更能彰显其与生俱来的魔力。
那个不欢而散的夏天过后,恩尼斯再次收到有关杰克的消息却是他的死讯。这个几月前扬言希望知道怎样离开自己的大男孩,终于永久的在他心脏上凿下了一抹血色的伤口。他沉默的端着话筒,用一种近乎痴呆了的凝固着的表情,为陪伴了自己二十三年的爱人无声的送行。血液回流到心脏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曾经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爱与被爱过。
事隔多年以后,恩尼斯在收拾杰克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当年那件自己以为弄丢在断背山深处的衬衫,一直都被杰克珍爱有加的保存着。适时揩拭鼻血的污痕,还完好无损的镶嵌在袖口。细心的杰克把自己的外衣套在了恩尼斯的衬衫的外面,用以暗许:自己甘心如是至死不渝的守护恩尼斯。
时间里,原来原来,那些爱,一直都在。
老态龙钟的恩尼斯,将这两件只属于他们的衣服光洁如初的挂在了衣橱里。就像当年杰克始终甘之如饴的那样,他有意的将衣服的位置调换了过来,并且望着旁边贴着的断背山的照片,嗓音嘶哑的说:jack,iswear
断背山代表的是一种超越了性别概念的真正意义上的绝望的无助的深渊般的重爱。它可以是生死两隔的无奈,可以是有始无终的错爱,也可以是水滴石穿的等待。
印度佛教的传说中: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处,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炫烂绯红,佛说那便是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相惜相念,却永世不得相见,生生相错。
彼岸花开,开到荼蘼处,独自彼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