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韩新月她们即将表演话剧哈姆雷特此时她正在宿舍里练习台词]
韩新月:姑娘,姑娘,她死了,一不去不复来;头上盖着青草,脚下生石苔
郑晓京:[进们,接台词]哎,美丽的莪菲莉娅!敛衣遮体白如雪,鲜花红似雨;花上盈盈有泪滴,伴郎坟墓去。呵呵,你还真认真拉。
韩新月:那当然了,下星期一就要演出了,不下功夫能演吗?可是到现在男主角还没找到!我的大导演,我看你怎么收场?
郑晓京:呵呵,你放心,我帮你找我们班的大嘴来演吧!
韩新月:啊!那可不行!我才不愿意和他演对手戏呢。那人一身肥肉怎么演哈姆雷特?你要他对我说,‘我的确曾经爱过你’,想恶心死我啊。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我不演了!
郑晓京:呵呵,跟你说着玩儿呢,你还当真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咱们的男主角有人拉!
韩新月:[急迫]谁呀?快告诉我!
郑晓京:呵呵,你看你,那么急干吗呀?你猜猜!
韩新月:到底是谁呀,不合适我可不干!
郑晓京:是,楚雁潮!
韩新月:哎呀,是楚老师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呢,我只是在考虑我们班上的同学
那,他答应了吗?
郑晓京:答应了,答应了!我这台戏现在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你看,我总算是给你找了个即帅气又有风度的哈姆雷特,美女配帅哥,咱这个戏呀肯定火!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韩新月:那,就一碗拉面吧!呵呵
郑晓京:得了吧你!这次你不请客,那下次一定要请!
韩新月:什么下次呀?
郑晓京:等你跟楚雁潮结婚的时候啊!
韩新月:[打郑]什么啊你,晓京,你可不能乱说啊。演戏归演戏!
郑晓京:呵呵,是吗,我美丽的莪菲莉娅,我可看出你对楚雁潮有不一般的感情!
韩新月:那,那是对老师的景仰之情!
郑晓京:是啊,像他这样的人又帅气,英语水平高,还会拉小提琴,难怪你景仰他呢!你在我们班成绩最好,人又漂亮,我看拉,你和她倒还是蛮般配的!哎,他也挺关心你的哦!
韩新月:行拉,我的大导演,你就别牵桥搭线的拉,我是学生,他是老师,我们根本没可能!再说了,我也没这个邪念!
郑晓京:这个世界啊,奇迹多的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他会在那一天,放弃他的事业,他的理想,冲破世俗观念来追求你呢!那,你又怎么办?
韩新月:呵呵,你可真有意思,要是真那样的话,那我就答应他!
郑晓京:看你,美的你!你啊,已经无可救药!演出日就快到了,你可要抓紧时间联系啊,最好能和你的他一块练,这样就有个感情的交流,容易进戏
韩新月:看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您放心吧,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灯暗]
[灯亮,韩新月来到楚雁潮的宿舍外,却不敢进去,而楚雁潮的小提琴独奏>也让她不忍心打扰他。许久,她还是鼓起勇气敲了门]
楚雁潮:谁呀?[开门]哟,是你啊,新月,我还以为是王教授找我呢。[不好意思]哦,快进来,坐吧![他进屋收拾下,把仅有的一张小凳给了韩新月,自己坐在床上]你,找我有事吗?
韩新月:难道没事就不能找您吗?
楚雁潮: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新月:楚老师,您的屋子虽然很小,但是收拾的很温馨,大方。
楚雁潮:这啊,是我的卧室兼工作室,我们刚分配的老师也只能这样了。我这也挺乱的,这还是女生第一次来我的宿舍呢。
韩新月:呵呵,难怪楚老师会不好意思。没事儿,在课堂上我们是师生,在课外就是阶级朋友拉!
楚雁潮:我可不能跟你们比,我只是个小小的教师,你们是新时代的接班人,有朝气、有活力、活动空间也广泛!
韩新月:楚老师您就别谦虚了,我们班同学都喜欢您,说您课讲的好,英语特棒,还会拉小提琴,而且人也好!
楚雁潮:让你们见笑了
韩新月:楚老师,听说您在翻译鲁迅先生的文章,还要结集出版拉!
楚雁潮:是的,我在寒假就已经译完了奔月现在正准备译铸剑呢,出版社说这个月底可以出版!
韩新月:那您千万别忘了送一本啊。
楚雁潮:一定送你!
韩新月:楚老师我真羡慕您,凭您的英语水平一定能把原文的思想译出来。我呀,就一直梦着当翻译家呢。
楚雁潮:新月,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你是个有思想的学生,前途无量啊。我原来只准备教你们英语不当班主任的,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翻译文章了;可是王教授他年纪大了,就让我替他带学生。所以我一边带学生一边翻译文章,时间也很紧。
韩新月:楚老师,您真辛苦。对了,楚老师,听说您要升为教授级别了,这事儿怎么样了?
楚雁潮:这事儿,外面也只是传传,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当教授呢,学校让我当个教师就很不错了。
韩新月:楚老师,我怎么听不明白您说的话?您明明很优秀嘛!什么叫‘我这样的人’
楚雁潮:就是出身不好
韩新月:楚老师,您怎么也怎么在乎这个?只要自己优秀还怕没有自己施展的空间么?
楚雁潮:新月,你是不明白,你再怎么优秀,可组织不承认你你也不行啊!就好比,好比,一个人做了坏事,当他想改邪归正,拼命做好事的时候别人就会怀疑他,就会说,一天是黑的就一辈子都是黑的要不是王教授极力推荐我我还不能站在这里给你们讲课,也不会认识你了
韩新月:楚老师,我一直以为您是个乐观积极的人,没想到
楚雁潮:哦,我不该给你讲这些的,也许
韩新月:楚老师,您能给我说说您的出身吗?
楚雁潮:新月,我
韩新月:难道您跟我还有什么顾及?
楚雁潮:我的出身?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出身我只听我妈妈讲过,我爸爸是个中学教师,他讲的课很好,学生们也很喜欢他。可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有一天他正在讲课,忽然被一伙持枪的人抓走了,说他是反革命分子。他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出现。后来我就一直跟我妈妈相依为命,爸爸在我脑海只是模糊的影子
韩新月:那他们凭什么说您出生不好?
楚雁潮:这一点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在审查教授资格的时候,家庭出身这一关没过。我的档案上记录我父亲是反革命分子,可这一点谁说的清楚
韩新月:楚老师,对不起,我不该问您这些的
楚雁潮:没事,我本来不该向你讲这些的,也许,也许我心里积蓄的事儿太多了吧,想倾诉倾诉。这半年的相处,我相信你也把我当成朋友了。
韩新月:楚老师,我真没想到一向在我们面前乐观的您也会有着忧伤
楚雁潮:呵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谁都困难的时候。
韩新月:哦,楚老师,我今天来是想和您一起练习台词的!
楚雁潮:演戏?我哪会演戏呀!
韩新月:可是郑晓京不是说您已经答应她了吗?
楚雁潮:那也是盛情难却啊。那也是在找不到演员的前提之下麻!
韩新月:您就别谦虚了,您歌唱的好,我相信演戏也一定特棒!
楚雁潮:新月啊,你看我的这个角色也太苦了,让我在葬礼中上场,跳下她的坟墓‘哪一个人的心里装载得下这样沉重的悲伤?哪一个人的哀痛词句,可以使天上的行星惊疑止步?那是我,丹麦王子哈姆雷特!’这,这也太苦了!哈哈哈哈!
韩新月:verygood!要的就是这样的情绪!越苦越好![二人一时无语,楚雁潮似乎从来都没这样调皮过,高兴过,而这样的情况只有和新月在一起时才有。他忽然想起自己是个老师,而新月是他的学生,一时间他的心理五味繁杂]楚老师,您能为我念一首诗吗?就是您上次借给我的拜伦诗选。
楚雁潮:海黛没有忧虑/也不要对天盟誓/因为她从未听过/谁会欺骗一个纯洁的少女/或者/结合还需要诺言的仪式/她像一只小鸟真诚而无知/快乐地飞向自己的伴侣/从未曾梦想到中途会变心/所以不必提忠贞二字/天地和大地是这样的舒适/海黛和唐程没有想到死/不要抱怨时光/只怕时光流逝/他们只是一对无可指责的情侣/相对而视/每个人就是对方的镜子/蕴藏在眼底的无限深情/化作闪闪发光的宝石
韩新月:楚老师,您朗诵的真是太好了![门外忽然响起了急噪的敲门声]
郑晓京:新月!新月!
韩新月:大导演,有什么事儿?把你急成这样?
郑晓京:你怎么还在这儿啊,电话叫你快回去!你爸爸重伤
韩新月: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郑晓京:具体情况我也没来得及问,电话很急
韩新月:爸爸!
楚雁潮:新月,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一定要沉住气
韩新月:爸爸![急下。灯暗]
[新月回去之后心脏病又复发了,病情严重,生命垂危,焦急中等待的楚雁潮:终于忍不住找到了韩家]
楚雁潮:[敲门]
姑妈:来拉,来拉!请问您找谁?
楚雁潮:您好!我是新月的班主任楚雁潮,我是来看她的。
姑妈:哟,是楚老师啊,天天都听我们新月说您拉,您可算是来了。
韩子奇:您就是楚老师?
楚雁潮:是,您是伯父吧。新月她怎么样了。我看她都两个星期没去学校了,我来看看她,同学们也挺关心的。
韩子奇:楚老师,您坐,您功课忙,还麻烦您来看望新月。让您费心了
楚雁潮:这是我们老师的分内之事,是我该做的。再说了,新月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我应该来看看。
韩子奇:
楚雁潮:伯父,新月她我们都希望她尽快回学校,要不然功课就撂得远了
韩子奇:楚老师,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新月她暂时回不了学校
楚雁潮:那?
韩子奇:新月的心脏,已经进入了晚期!
楚雁潮:这,这怎么会这样?前两个星期还好好的?
韩子奇:其实新月早就有了心脏病,只是外人都不知道。新月是个很坚强的孩子查出病情的哪天起,大夫,大夫就说这是不能根治的病我们一直也没把实情告诉她。新月是个好孩子
楚雁潮:伯父,您说的都是真的?您要知道,新月她是个多么优秀的学生!将来一定能有成就!不!不可能!她才上大学半年呐!
韩子奇:楚老师,您心痛,可我这个当父亲的更心痛啊
楚雁潮:伯父,新月她在那?我要见她!
[暗转,新月房间,新月坐在轮椅上,盖这个毯子]
楚雁潮:[从新月后面走上]新月。
韩新月:楚老师!您怎么来了?
楚雁潮:[故做轻松]这不,你几天没去学校,同学们都想你了,叫我代表他们来看看你!
韩新月:谢谢楚老师,您真好!
楚雁潮:新月,你看,我把你的课本给带来了,你在家休息的这几天多看看
韩新月:楚老师,您说,我还能回学校吗?
楚雁潮:能!肯定能!大夫都说了,这只是一般的小病!
韩新月:楚老师,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这是复发,在这之前我吃了很多药,可是没多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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