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自己如何分辨,想来亦是无意义的,在场并非只有六夫人一人,当时同来的还有知棋、花锦、众名侍卫。大夫人随便传几人前来问话,便可知真相。”阑珊沉声。
大夫人赞同地点头,“花锦是贴身侍候你的人,证词亦无甚说服力,那便传知棋与侍卫上来罢。”
安琳便道,“回大夫人的话,昨个儿夜里皇上召集几位皇子,说是边境不太平,要派军队出去。知棋原是个代职的将军,便带着军队一同到西方马兰城去了,那些侍卫也在此列。”
叶阑珊心内一沉,当真是大意了……四夫人安琳既然的如此大张旗鼓地将她拉上审堂,自然已经做足了准备。现在一干侍卫全不在府中,花锦的话又没有分量,而昨夜里的那两人完全不知去向……她已经完全陷入四面楚歌之局。
此时此境,该当如何是好?
“可还能寻着旁的证人?”杜清秋语气轻缓,柔和地低下头问阑珊。
既然去马兰城的军队走得那样急,想来安琳倒未必有时间一一买通那些侍卫。只要能争得时机,再让春语相助,或许还有转机。“大夫人,可否给阑珊一天时间,我会将知棋寻回来。”
“何必那样麻烦,四皇子妃……”安琳却打断她的话,“若是你执意不愿相信新月的一面之词,还有一个更简洁的办法——就是寻到那日里同叶阑珊在一起的男子,自会真相大白。”
“这……新月并未见着他个男子的模样,如何去寻?”杜清秋轻轻摇头,欲否决。
“这个大夫人不必担心。”安琳胸有成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一枚碧色的小小玉佩,“这是新月在篝火旁寻着的东西,不属阑珊之物,想来是那名男子无意间落下的。”
阑珊目光一寒,整个人如同落入了冰窟一般。
“这玉佩看雕功当是帝都城内碧玉轩之物,派人去问问,便可知玉佩的主人了。”只要寻到那名男子,就不愁没有方法让他承认罪行,整治叶阑珊。
“好……那就派人到碧玉轩去看看。”杜清秋轻轻点头。
“那么七妹妹现时怎么办?”五夫人刘芳菲这才答话。
“自然是待罪,先关到府内的囚室里去。”安琳恨恨。
“依我看啊,这阑珊一来还未定罪,二来进府的时间也不长,不若宽待之,让她回挽风阁,等寻到了六妹妹所说的男子之后再定论。”明艳生辉的二夫人李若兰缓缓道。
五夫人顺势接了下去,“我也觉得,阑珊此时属无罪之身,何况……当时若不是四夫人安琳姐姐过来撞我,那琴也不会落到揽月湖里,之后的诸事亦不会发生。这个时候,四夫人这般咄咄逼人,还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刘芳菲本无什么心机,之前只听闻安琳与程新月道叶阑珊是个妖媚惑人的女子,一脸狐媚,进来恐将四皇子迷得不理政事,才同意与两表姐妹合着让她自狗洞里钻进,以此示威。不想阑珊进来之后冷淡温雅的性子她极是喜欢,心里一直为着那件事有些不痛快,对安琳也生了不满之意。
“三姐姐,你觉得呢?”
三夫人林芷儿本来就话少,被她一问,只愣了一下,缓缓摇头,“大夫人自有定论,我亦不知。”
安琳已经大怒,“这是四皇子府里规矩,一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还想包庇她不成?!”
四皇子不在府中,众人一时无声,纷纷看向作主的四皇子妃。杜清秋倒也深得佛之精髓,淡视喜怒、淡视悲苦,以至生死。遇着此事,几位夫人或惊或乐,她却依然云淡风轻。“还是如安琳所说,按照府中的规矩,先将阑珊关到囚室吧,吩咐那里的奴才,要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