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这段日子,你也别去公司了,我让你叔叔全权处理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吧。”
说着,夜父便吩咐秘书将他的行李带到他的房间,快走到旋转楼梯底下的时候,回头又对着夜歌穆吩咐了一句,“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要么让顾疏北走,要么你们俩一块儿走,我看着就恶心。”
顾疏北站在夜歌穆身边,什么话也不敢说,生怕会招来夜父的一顿痛骂,只能等夜父走上楼了,才敢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去公寓住几天吧。”夜歌穆揉着酸疼的额角,“也只能这样做了。”
……
进了公寓的时候,夜歌穆才发现,这个房子里,有关于沈修郁的东西,已经全部都不见了。
浴室里,没有了橘子味道,因为沈修郁将橘子味的沐浴乳带走了。
书房里,没有了柠檬的香气,因为没有了沈修郁不时的喷空气清新剂。
衣柜里,也只有了一个人的衣服,没有了沈修郁的所有,那些,原本,就不多的东西。
等到将顾疏北的随身物品摆放好了,看着满满当当的浴室的台子,夜歌穆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护肤品,向来是顾疏北的风格,顾疏北对自己的脸和皮肤,都是相当的在乎,而夜歌穆竟然发现,自己在怀念当初,那个一直素颜的,只用清水洗脸的沈修郁。
顾疏北习惯了呼来喝去的生活,只有两个人的公寓,让他觉得,很是狭小,不习惯自己做很多事情,便只能夜歌穆去做。
而也早已习惯了让沈修郁去做很多事情的夜歌穆,纵然是疼爱顾疏北怜惜他,也渐渐的,觉得疲惫了。
真正的感情,是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点点滴滴的琐碎下,还能过的快乐的存在,而他们,却像是住在城堡里的两个骑士或者王子,离开了城堡,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
在顾疏北回家探亲的一天晚上,夜歌穆独自去了TF。
他是多么希望,他没有来过这一趟,那么,他的一生,可能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愧疚。
“你问修郁哥?”一个陪酒的少年说起沈修郁仍是一脸的崇拜,“听说他从来只坐台不出钟啊。”
“什么是坐台,什么又是出钟?”夜歌穆不解。
“坐台就是陪着客人喝酒唱歌玩色子,出钟就是可以跟着客人去开房。”少年说着又劝着夜歌穆喝了一杯酒。
“他只坐台?从没跟客人出去过?”
“是啊,所以说修郁哥才是个神话啊,很少有人能做到的,不过伊桑哥对他也有特殊的关照啦,我们都很羡慕的。”
“从来没有例外?”
“只有一次,差一点了,那次那个客人强拉着修郁哥,修郁哥不想把事情闹大,然后伊桑哥那天恰好不在,我们都吓坏了,然后修郁哥的一个朋友突然从天而降似的,和奥特曼打炮了小怪兽一样的,将那个客人打跑了,那个朋友在我们酒吧,可是有着一票的粉丝呢,从那之后。”
“修郁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姓季?”这次不用少年劝酒,夜歌穆自己端着就饮尽了一杯。
“是啊,你也认识?”少年问道,“你认识修郁哥?都没听他说过他认识这么出色的人呢。不过也是,他认识的出色的人向来很多,哪能一个个说呢。”
……
少年说的,是漫不经心,也许,只是为了多劝夜歌穆喝些酒,说了很多,他知道的,或者他不知道的事情。
有些,如果他不说,他真的,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的事情。
沈修郁从来只坐钟,不出场。
自己是他的第一次,却一直认定了他肮脏。认定了,他在酒吧工作,便一定不再干净。
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听自己的讽刺,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夜里,在床上,听自己近乎故意的唤着"疏北"
那一刹那,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笑总是那么涩,那么的勉强,在自己这样卑劣的人面前,要怎么笑出真心?!
突然很想见到他真实的笑,那种偶尔才会对自己,却会时常对着季攸川绽放的真实,而又风华绝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