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立秋,就在网上看到了江西诗人渭波的新作秋天,峰峦的意境。诗人对秋天的迫不急待,令我想起“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句诗。中国的文人历来有“悲秋”情结,他们将个人的怀才不遇融入萧瑟的秋风之中,但这首诗中的秋天,不再是抒发个人的小情怀,而是提升到一代人共同无法彻悟的千年命题上,境界立即高远。
诗的开头,诗人以树木、山野、残阳等景物呈现出非凡的意境。秋天,树木用根握住山野,如同诗人俗世中的坚守;残阳如同一颗受伤、流泪而又滚烫的心;另这一种辽阔,是内心的一种广阔,如同秋天,是繁华热闹过后的沉寂。枫铃曾有的热烈、岩鹰曾有的苍穹,都成为曾经的过往,成为蜻蜓点水的风情。如今的辽阔与曾经的过往对比,这种辽阔成为一种空旷,空得只剩下诗人的孤单影只。
接下来,诗歌笔锋一转。“我还在守望村寨祠院磨石”村寨、祠院、磨石,这几个意象运用的贴切、自然。村寨就是家,祠院有我们的血脉的传承,磨石,有我们生活所留下的忧伤、隐忍。向南的窗口,向阳的窗口,向着光明的窗口。然而,这窗口却又一次被锈蚀。面对这种锈蚀,诗人拒绝沉沦,反复肢解着壁画、图腾。图腾,是血源延续的守护者,是家族神圣的祟拜。当祠院里的青砖、朽檐、蛛网、苔藓,呈现出无人问津的久远沧桑之感。诗人如同一位不问世事老僧,在青苔满径的庙宇,在朽檐、蛛网之间,内心坚韧的研读佛法。
最后一节“这是我无法彻悟的千载命题”我们不禁追问,诗人的称千载命题是什么?
它“纠缠一代人的眼睛,剃度了/又一代人的梦游”由此可见,这千载命题是几代人都在孜孜以求的问题。众所周知,人的肉体无法延续,人类却可以延续自己记忆。文化、艺术在人类记忆的传承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当一个人的肉体消亡时,我们所追求的绝对价值不会消亡。在这个命题里没有答案,在起程的刹那,我们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也许,过程永远比结果更重要。这个命题的答案在子规咯血的啼归声里,在被密林掩没的巢穴里,或许,它只活在我们的某种虚幻之中。那“头颅的数根白发/闪现峰峦的意境”便是诗人穷生皓首奋斗的目标,它峰峦叠嶂,连绵不绝。
自古逢秋多寂寥。我们在望穿秋水中守望着村寨、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