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商净起床拉开窗帘,被阳光刺了刺眼睛。昨晚跟乔荞喝完酒怕浑身酒气也没去医院,直接回了主宅,洗了澡倒头便睡。睡了一个舒坦觉,心中郁气总算消去了大半,不管怎么样,又是崭一天。
电话响了,是顾垂宇“喂?”
“气消了?”对面传来宠溺声音。
“还没哪。”
“咱净净多大度一人,那么点小事能隔夜?”顾垂宇轻笑“我让他老板去处理了,他说改明儿亲自给你道个歉,就别迁怒我了,乖。”
“谁为那么点事。”这事老早忘了。
“那是什么事?”
“没事。”
“有事瞒我?”顾垂宇变了语调。
“真没事。”
“不然你回来吧,我夜里没了你老失眠。”
“我再试试吧。”商净顿了顿,看向他墙上挂着画,加了一句“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你。”她怎么会爱上一屁股风流债男人。
“要有下辈子,换我欠你。”顾垂宇道。
“下辈子谁还稀罕你。”商净勾了唇。
“那你稀罕谁?”
“反正不是你。”
“欠收拾了?现不是求我时候了?”顾垂宇声音一时间变得低沉暧昧。
“你、你大清早说什么呢。”
“这个周末我过去,乖乖把自己洗得香喷喷。”
“有插拨,我挂了。”听到提示声,商净顺势挂了电话,谁跟他大早上说些有颜色“喂?”
“商小姐,你好,我是小周。”
“哦,早上好,小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首长不让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得告诉您,”小周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首长又出现了一些症状,他走着走着就突然站不住了。”
“医生怎么说?”商净赶紧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是他一劝老首长,老首长就不耐烦。”
“我知道了,我现就过去。”
商净感到无力,之前商母病是天不留人,她那么努力也是无用,可是现顾父明明有很大希望去化险为夷,她想为他调理好,可是他本人却一点也不把自己健康当回事,她突然陷入极度挫败之中,就像商母事再次重来了一遍一样。
她赶到医院时,顾卫军已经起来了,他吃着早餐,瞥了她一眼“怎么,还没回小城去?”他还以为她昨天已经被气跑了,晚上居然也没过来。
商净看着面前油腻肉汤,顿时怒从中来,她把了警卫员与李婶还有看护都请了出去,自己面无表情地坐了顾卫军对面。
“顾伯父,您究竟要怎么样才肯保养自己身体?是要我离开顾垂宇吗?”
顾卫军哼一哼“你这姑娘太把自己当回事,我还值得拿我身体去威胁你?”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呢?”
“我身子没病!好着呢!”顾卫军瞪她。
“你明明昨晚上又站不稳了。”
“那是我打了个踉跄,谁给你多嘴?”顾卫军皱眉。
“您这样下去真很危险”商净一时悲从中来,泪水没忍住就掉了下来“您怎么这么不意自己健康呢?我那么想我妈活下去都不行,您还不乎地加速死亡,您到底是想要我们怎么办?”
“喂,你哭什么!”这一个星期他怎么骂她都没哭,怎么突然好端端地哭起来了?
“哇——”商净一时想商母临终时慈祥表情,看着顾卫军猛地扑桌上大哭起来。
“喂喂,你别哭啊,你哭什么,我今天又没骂你。”顾卫军想起自己把一个小女娃欺负哭了,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我就要哭!”商净一边回嘴一边继续哭。
“好好,你哭,你哭。”嘿!这还撒泼了。
商净大哭了一会,起身拿了餐巾胡乱擦了擦,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地开口了“您到底想怎么样嘛?”
“什么我想怎么样?”看她那张哭花小脸,顾卫军不由放柔了声调。
商净一抽一抽地道:“我妈、得了绝症、想治都治不好,您、您还逞能、中风了、很难受您就不想想、您要是有个万一,您三个儿子不都要经历我这种痛苦?您、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
“我没那么严重”
“有!”
“好好,有就有。”
商净抽噎着停了一会,又说:“我也没那么伟大,您天天骂我,我能对您有多少感情?可是您是顾垂宇父亲,你有三长两短他肯定难过,我不想他难过,您想吗?我爸妈就从来不希望我难过,您也为人父母,我就不信您没这份心!”
两人沉默了片刻,商净抹抹眼泪“我有些失态了,抱歉,可是我刚刚说话,请您好好想想吧。”说完她起身跑进了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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