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端着一只碗,拿一只小勺在碗里不断的搅着地瓜米汤往屋里走,听得胜立强的叫声,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一个大男人好好的,怎么一下哭了起来,小孩儿生下来大都是这个样子,以后慢慢的越长越漂亮了。”
“快别哭了,我为你生儿子己很不容易了,让我省点心行不行啊。”
胜立强转忧为喜:“艳丽,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儿子会越长越漂亮?只要不会跟我一样就好。”
他这才欣喜地抱起儿子,小心地去亲着儿子的小脸蛋儿,不想脸上一热,儿子的一泡尿撒在他脸上。
艳丽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谁叫你说他长得像小老头,他这是在生你的气呢。”
胜立强里里外外的忙开了,尽管很疲惫,但他回来了总不能让艳丽再吃地瓜米,直到夜深他还在推麦子。
很快天亮了,他想杀只鸡给艳丽补身子,但鸡只剩下一公一母不能杀,其它的都杀了给她丈夫孩子送去了,还得指望它们下蛋孵小鸡。
他想给艳丽做点好吃的,可巧媳妇做不出无米饭,他有点儿生艳丽的气,光想着她丈夫和孩子。
但更多的是同情,于是,他只好晚上去狩猎,打来的野味给艳丽补身子也好能催下奶水喂孩子。
胜立强辛苦的付出得到回报,他儿子终于有奶吃了,一天比一天长得可爱漂亮,艳丽憔悴的脸也开始红光满脸。
艳丽和胜立强生的儿子满三周岁时,他们的女儿又降生了,儿子取名高山,女儿取名高林。
女儿长得跟照片上胜立强小的时候一个样儿,看着实是可爱,儿子越长越像艳丽,两个孩子都长得结实健康,但有时也会有小毛小病的。
每年胜立强总会按时帮艳丽的丈夫和孩子送去衣食。
艳丽和胜立强要养活自己和孩子,已很不容易,还要给艳丽的丈夫和孩子送衣食,他们的时间几乎都在劳作中度过,时间过得很快,儿子已到了上学的年龄。
高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平时都会带着妹妹,帮父母干些他能干的活。
胜立强平时也会教儿子学文识字,儿子智力超众,一学便会,一点就通,但俩人时常会为儿子的学习和前途发愁争吵。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在这深山老林里,儿子再聪明也是没有前途的,正因为这种无奈,两人才会时不时地拌几句嘴,但很快就和好如初。
胜立强有时会想念长寿叔,长寿叔已有好些年没来他这里了。
艳丽也时常会想到长寿叔,虽然胜立强每年帮她送东西给她丈夫孩子,但这些年一点不知道她丈夫和孩子的情况,她多么想从长寿叔那知道些消息。
有一年大热天,一家人吃了晚饭,在草屋门口的坪地上乘凉。
胜立强躺在自制的藤躺椅上,艳丽坐在大圆木做的櫈子,俩人闲着没事,自然没忘为儿子高山的学习和前途发生争吵,这次的争吵是最厉害的一次,双方都不示弱。
胜立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气话,使得艳丽大发雷火,她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掀翻胜立强躺着的藤躺椅,两个孩子吓得声也不敢出。
胜立强摔在地上,爬起来一个劲道歉,艳丽见他摔得不轻,又主动道歉,有气也就没了气了,她反过来也向胜立强道歉:“立强,我也不好,明知你我争吵毫无结果,只会伤了自己和孩子。”
她正要拉过两个孩子准备进屋睡觉。
突然听到家里大大小小的狗都对着野外叫了起来,一家人都觉得奇怪,特别是两个孩子,他们还从没听到过家里的狗这么热闹地向野外叫过。
他们很快听得野外有狗的叫声在迎合家里狗的叫声。
艳丽高兴地说:“立强,你听这狗叫声,一定是长寿叔来了。”
胜立强欣喜地说:“这里没有别人会来,定是长寿叔来了呢,我就知道他不会把我们忘了的。”
胜立强带着一家人,屁股后头跟着大大小小的一群狗前去木栅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长寿叔。
长寿叔意外的发现,迎接他的竟然是四个人而不是三个人,他背上沉重的背篓还没放下就抱起男孩亲了亲,又抱起女孩亲了亲,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糖粒分给两个孩子,笑呵呵地说:“多乎者,不多也。”
胜立强忙接过长寿叔的背篓和猎枪,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说:“长寿叔,好久不见你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呢。”
艳丽也兴奋地说:“长寿叔,立强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呢。”
胜立强把木栅门关好上好闩,跟着长寿叔和艳丽及孩子来到草屋门口坪地上,他叫长寿叔躺在藤躺椅上休息,艳丽忙着进屋给长寿叔煮吃的。
男孩和女孩,他们从出生到见到长寿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一个生人,从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对长寿叔的好奇。
胜立强对两孩子说:“快叫爷爷,这是你们的亲爷爷。”
两个孩子尽管对爷爷很陌生,但看在糖粒的份上都甜甜的叫着爷爷。
山里的蚊子特别的多又特别的凶,平时他们乘凉都会点上一个闷烟把,闷烟把从里向外发出阵阵艾草的清香,能把蚊子赶跑,但冒着的浓烟会熏得眼眼有些难受。
长寿叔在月光下看着胜立强和他身边两个无知的孩子,他内心有种复杂的,说不清的心情,不禁红了眼眶,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胜立强见长寿叔不断地在擦眼睛,以为是闷烟把的烟重,熏着长寿叔眼睛难受,他把闷烟把往远处移了移。
过意不去地说:“长寿叔,这里蚊子太多太毒,没有闷烟把没法乘凉,你们村子里夜晚乘凉难道没有蚊子,不用这种闷烟把吗?”
长寿叔毫无防备地说:“我们村子里夜晚乘凉蚊子也照样多着毒着呢,我们也同样用这种闷烟把来熏跑蚊子的。”
胜立强听长寿叔这么说,他有些不明白吃惯了辣椒的怎会怕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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