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米粉肉,便说:“你们想吃就自己挟吧。”
孩子看看陈苦儿哪敢自己动手挟肉,陈苦儿给孩子挟了肉对何奇特说:“你吃吧,孩子们是不怕多的。”说着又给孩子一人挟了一块米粉肉。
何奇特看着狼吞虎咽吃着米粉肉的孩子,又看看那碗米粉肉:“苦儿,孩子们爱吃,这么便宜的猪肉让他们多吃些。”
陈苦儿说:“孩子们已经很久没尝过肉了,吃多了反而害了他们,一次少吃点,让他们多吃几餐,不会吃坏肚子。”
何奇特听了怕孩子吃多了吃坏肚子,他挟了萝卜给孩子吃,俩个孩子吃了萝卜觉得跟往日的萝卜味道不一样,很是好吃,同是萝卜,放了猪骨头煮的萝卜味儿就是不一样。
大家吃完饭,三个孩子都去床上睡了,陈苦儿因何奇特的到来,忙这忙那的累坏了。
她知道何大哥在书房,本想去书房陪陪他,但她的脚像灌了铅似的的沉重,迈不开半步,也就只好躺下睡了。
躺了一会,觉得精神好多了,见书房里有微微的灯光透着,知道她的何大哥还没睡,便起身穿衣,推门进了书房:“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呢?做不完的在明天,吃不完的在锅里,何苦这样累着自己呢?”
何奇特见陈苦儿进来:“苦儿,你来得正好,我白天睡足了,晚上就睡不着了,正想跟你说说话呢。”
陈苦儿体贴地说:“你赶了这么多的路一定累了,睡不着也躺下休息休息,想说什么等天亮再聊吧。”
何奇特有些不乐意地说:“明天清早我要去山上采药,你又有干不完的活,我俩哪有闲功夫聊天。”
陈苦儿面露难色地说:“何大哥,我这次的肚子比前几次都要大,怀着又很是吃力,该不会肚子里真是两个孩子吧?”
何奇特担忧地说:“我再给你把把脉。”其实他只能把出喜脉,但把不出肚子里有怀几个的脉。
他有意把陈苦儿的手碰触到他敏感的部位。
陈苦儿内心惊恐地望着他,有些后悔不该来招惹她的何大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豁出去了,她装着轻松的样子说:“何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呢。”
何奇特为难地说:“苦儿,我看着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哪好意思跟你那个。”
陈苦儿鼓励地说:“何大哥,没事的,大石板是压不死小螃蟹的。”说着便脱去衣服。
何奇特还是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行过房事,他的望好在怀孕期间很少让他碰,特别是她怀孕六七个月时就不让他近她的身了。
何奇特知道近一个快要临盆的女人的身是危险的,但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发泄,当他正要扑上去时,他还是停了下来。
陈苦儿闭上眼睛准备忍受着,她只想满足她的何大哥,她只知道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但她发现她的何大哥并没有动静。
她在心里轻轻吁了口气,睁开眼,见何大哥站在那一动不动,正红着眼眶望着她。
何奇特像个小孩似的呜咽起来,陈苦儿莫名其妙忙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他哽咽着说:“苦儿,你太善良了,你都不会自己保护自己,你知道吗,你差点会被我害死。”
他一边说一边帮陈苦儿从床上扶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叫她回房间去睡。
他见陈苦儿吃力地走了,他在心里一个劲地骂自己真是牲口不如。
陈苦儿回到孩子们睡的房间,觉得十分疲惫,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见书房的灯光熄了,干脆起了床,去鸡窝里抓了只鸡杀了,收拾干净,然后把鸡挆成块放在锅里加上水,盖上锅盖,等鸡蒸熟了,天开始要亮,她这才回房里睡了。
早上何奇特醒来伸了个懒腰,见太阳已升起。
冬天里可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他赶紧起床,他要去采一些收购不到的药材。
他没有见到陈苦儿和孩子们,以为陈苦儿没有给自己准备早餐和出门的食物,心里有些不快。
因为陈苦儿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状况,明知道他要去山上采药的。
他正生着闷气,突然瞧见屋门口的地上一堆湿淋淋的鸡毛,来到灶屋闻到了香喷喷的鸡肉味。
揭开锅盖一看,陈苦儿早已给他准备好了早饭和路上吃的,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他几乎整晚都没睡。
何奇特采药回来已是很晚了,陈苦儿一等再等不见他的影子,因孩子一直叫饿,只好让孩子们先吃了去睡,自己却一直饿着肚子坐在桌边油灯下做针线活等着何奇特。
何奇特进屋时,陈苦儿在昏暗的灯光下坐在桌边靠着墙睡着了,没做完的针线活已落在地上。
他没有叫醒她,走到灶屋轻轻地放下自己背上的背篓。
陈苦儿听到动静,像弹簧似地弹了一下,睁开眼,摇摇晃晃地向灶屋走去,走到灶边扶着灶站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见何奇特回来了:“何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孩子等你等得饿了,我只好让他们先吃了,现在都已经睡了。”
她揭开锅盖,把锅里的饭菜端到桌上。
菜还是昨天吃的那些菜,米粉蒸肉已剩不多换了一只小碗盛着,猪骨头炖了第二次萝卜,只是多出一碗菜,是早上何奇特吃剩的那碗鸡肉,没有人动过,一碗秃米饭是何奇特的,一碗掺了地瓜的饭是陈苦儿的。
何奇特一连吃了好几块鸡肉,他胃口大好,今天运气很好,采到不少好的药材。
当他看到米粉蒸肉时,伸出去的筷子停了一下又缩回来了,他想起这些是脏肉做的,昨天他连筷子都没伸过。
陈苦儿和几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其实陈苦儿知道他没吃才专门为他杀的鸡。
他的良心受到谴责,他把买回来的这种脏肉,给毫无私心的为他活着的女人和一群可怜无知叫着他阿爹的孩子们吃,而他自己却嫌弃得不愿伸筷子。
想到这,他把筷子伸向那碗米粉蒸肉。
刚准备挟,陈苦儿瞧见了说:“何大哥,你吃鸡肉吧,粉蒸肉留给我和孩子吧,三个孩子都很爱吃呢。”
何奇特想起卖肉的说过,这肉拿回去不要洗,直接煮吃起来更香。
他伸出的筷子没缩回来,而是挟了一块塞进嘴里,他觉得这肉跟平时的肉没什么差别,确实挺香的,这才悟出卖肉的话,怕脏你洗了也不敢吃,不怕脏不用洗也吃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