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龙才打马赶回家,进门便抓个小板凳朝地上一摆,笑着喊:“来,咱们给孩子洗个澡吧!”
“白天不要洗,晚上再洗吧。”薛明在床上望着丈夫说。
“不,就现在洗。”贺龙当年七岁就被他的父亲扔进河里,学会游泳。现在他可舍不得把刚出世一天的儿子扔河里,抱着儿子不撒手地说:“让儿子早得水。”
话音才落,贺炳炎身后跟着一群将军,一阵风地闯进来,高门大嗓地问:“老总,给儿子起名了吗?”
“关政委说叫鹏飞好。”
“嗨,叫什么飞呀。我的儿子是打雷生的,叫贺雷生,老总的儿子是下雨生的,顺着干,叫雨生吧!”
随贺炳炎来的将军们七嘴八舌乱参谋:“贺龙的儿子要有龙字才好。就叫小龙吧!”
乱过一阵,贺龙的儿子便叫了贺雨生。为有龙字,小名就叫了贺小龙。
贺雨生也罢,贺小龙也罢,关向应政委都不予以承认。他坚持自己想出的名字:贺鹏飞。
从听到贺龙得子的消息,关向应当天便拒绝再吃奶粉。当时延安生活艰苦,关向应重病在身,为保证他的营养,毛泽东和党中央特别决定供给他一定数量的奶粉。可是现在他不肯吃了,无论护士怎样劝也不肯再喝一口奶。
“我不行了,我要养后代。”关向应在病床上咳着,喘着,断断续续说“我没有儿子。贺关一体,鹏飞就是我的儿子,我要养薛明,养鹏飞把奶粉给薛明送去,给鹏飞送去,给鹏飞吃”
关向应始终坚持把贺龙的儿子叫贺鹏飞。
1946年7月21日,关向应在延安病逝。噩耗传来,延安一片悲声。延安和晋绥都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贺龙为这位最亲密的战友英年早逝而悲痛欲绝。在晋绥召开的追悼会上,他念悼词,泣不成声,终于没有念完,掩面放声大哭,悼词只好由别人代替念完。
多少年来“贺关”一体,名字总是写在一个文件一个命令一个决议上,紧密不可分。如今“贺存关去”贺龙悲不自胜,痛定思痛,对妻子薛明说:“儿子不要再叫雨生了,就叫鹏飞吧,这是向应同志起的名”
于是,这个寄托了无限情谊无穷忆念的“鹏飞”便永远不可改变地做了贺龙之子的名字。
哥哥之后,母亲薛明又生了我和妹妹。巧了,都是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之际生下来,分别取名贺晓明和贺黎明。这个“明”不仅是天明,也是继承了母亲薛明的“明”
在我们子女面前,他的慈爱多于严厉。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不打孩子,全家只有我挨过惟一的一次打。
那天,母亲正在织毛衣,我们在旁边玩。父亲叫我们别给妈妈捣乱,我们并不在乎父亲说什么,只觉玩得高兴。当我从母亲面前跑过时,恰好毛线团滚落下来,滚到我脚边。父亲错以为是我捣乱,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抓起把尺子,就朝我的屁股上打,打第一下我就委屈地尖叫起来:“不是我!”打第二下,祖先遗传下来的那种反抗的血液便在全身沸腾了。我扭头在父亲的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父亲猝不及防,哎哟一声,松开手。我扑向母亲,母亲抱起我就走,走到另一间屋里不再出来。
片刻,父亲推门进来,他的神气已经显出希望和好。
“你看把孩子打的!”母亲脱下我的裤子,屁股蛋上赫然几条红印“你不知道你的手重吗?”
“行了行了,她也不吃亏。”父亲息事宁人地赔上笑脸,把手腕一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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