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一边踮起了脚给他擦拭额头。
这般的她让刘烈感觉很不一样,幽深的视线定在她的脸上根本不舍得移开,他发现,无论是她笑,还是怒,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痴迷。
“别生气,我还是喜欢阿婵笑,哪怕看不见也无所谓。”景姮故意擦的用力,却不见他表露出半分疼的感觉,不免有些气馁,偏偏刘烈比她高太多,踮久了脚便有些撑不住,只能戳了戳他的肩,冷冷说道:“蹲下来些。”
他也甚听话,笑着俯下挺直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还主动将伤处凑来,等景姮擦的力度越来越轻时,他才不舍的闭上眼睛,将炽热藏住。
所幸景姮捡的石头不大,素指用绢帕按住伤处许久,再拿开时终于止住了血,她又随意的帮他擦去了脸上和耳畔的血。
放下了手,便见刘烈还在笑,似是吃了蜜一般笑的愉悦,这样的笑比往日还让人目眩惊心,再看他耳后根处竟然红了一片。景姮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刻消散的凝聚不起,丢下染血的绢帕转身就跑开了。
急促的脚步声远了些,刘烈才慢慢睁开眼睛,肆意的笑着弯腰捡起被她丢弃的手绢,小心的折好放入了襟内,目光慑慑的看向了那簇簇食雪花。
忽而觉得这世间万物都美的很。待刘烈往瀑布下走回时,怀中还抱着大把的花,未曾走近,远远就看见吻在一起的那两人,原来一贯清冷高贵的王兄,也有失控的时候。
抱着花的劲长五指不禁收紧了力道,冰天雪地中,银河为幕,只衬托的那两人宛若天生一对,偏偏景姮半分挣扎都没有,乖的出奇。
刘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面翻涌着不舒服,有着刺心的不甘,扎的他目光阴冷,方才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
“王兄也是如此吧”他轻喃着,自嘲的笑了,这是他们两人的选择,再疼再不甘也是该的,这一幕并非僵持太久,北宫中得了密信的人找来了谷底。
“殿下,长安传来消息,陛下两日前在甘泉宫山陵崩了,郭太后密不宣天下,恐有安排。”在场之中,唯独景姮惊诧这个消息。
而无论是刘濯还是刘烈似乎早已预见此事。“陛下他怎会”她且记得临出嫁前在椒房殿中见过的天子,清瘦颓然却也算康健的。
天子驾崩并非寻常,郭太后密不发宣却是因为当日与天子共膳的皇太子刘琚,淮南王刘爽也身中奇毒,宣帝体弱未熬过,太子又至今未醒,时逢诸王起反,如何敢轻易发诏。
待到第八日,帝崩诏书才传遍天下。景姮几人早已回至广阳王宫,服哀期俱换素裳,先皇大行,太子即位,依制广阳王须亲自前往长安,可谁都知此行凶险,郭太后必定会趁机铲除封国之王,又或擒之为质。
连日忧虑让邓王后清消了许多,景姮跪坐在她身侧,听着那父子三人谈论此事。“寡人尚未耄朽,何惧于长安,阿炽不必再言,你已是太子,为父若不在,便与你王兄一同守好这广阳。”广阳王摆了摆手,制止了刘烈要替父前往的请求。
他这一生历经的风雨太多,并不畏于此行,便是真死在了长安,他还有两个好儿子,后事且是无忧,可若是刘烈前去折没了,这才真会叫他痛绝。
刘烈劝说无用,只能看向王兄。接近盛冬的天气冷寒,刘濯多了些许病色,掩袖轻咳时加厚的白色衣袍上淡隐的蛟龙繁纹在幽光中微微闪动,略显孤寞,抬眼时,墨玉般的眼睛看的却是景姮。
“母后,让阿婵先送您回寝宫吧。”景姮垂眸,看来有些话是她们不能听的,好在邓王后也不多问,两人起身离了席。方才酉时过天已经黑了,十来个宫人在前持灯,景姮搀着邓王后仔细行走在雪中。
“近了,我这多的是人服侍,天冷风寒,你也早些回甲宫去。”寝宫已在近处,景姮站在原地看着被人簇拥走远的邓王后,无法回神。
就在将将错身之时,从母看她的眼神怪异至极,甚至可称之怨毒,因为只是刹那,她不得不怀疑那只是错觉。疾风夹雪扑来,徐媪撑了伞上前,看着还在沉思的景姮,便唤了好几声。
“殿下,该回了。”因为那个无法确定的眼神,景姮做了噩梦,梦中从母看她的目光比怨毒还要可怕,等她惊醒时,整个人都在刘烈的怀中颤着。
“怎么了?”垂下的帷幄遮挡了些烛光,模糊中景姮惊惧未定,眼前一时是她死的模样,一时又是刘烈七窍流血的惨状,竟还有穿着帝服躺在龙棺中的刘濯“阿婵阿婵!回神来。”
刘烈见她不对劲,就将人拥着坐起,拍着她汗湿的后背又去捏虎口,这才将景姮唤回来些,看她不适的捂着心口难受,他急的皱眉唤人,忙乱了一个多时辰后,宫中才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