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落病倒,她自己官方的解释是昨晚“梦游”着凉,而白胡子老郎中的专业诊断其实着凉只是个病引子,实际的原因是心气郁结,然一天之内服用三副药,竟没有半点起色,到黄昏还吐了口血,溅落于一直守在她床边的墨飞白身上,那浅色的衣袍顿时像盛开了一朵炫目的牡丹,惊得墨飞白推开摇头晃脑的老郎中,亲自给苏落把脉,才发现她因为着凉引发了并未根除的旧疾,并确定她曾经受过重伤,想追问苏落缘由,她却昏昏沉沉根本什么都问不出。
郑氏听闻后也害怕了,怕苏落有个三长两短殃及到自己的儿子,冲喜的人不在,喜也就荡然无存,儿子岂不是重新卧床,本来没打算告诉谷梁鸿,如今不得不去禀报。
她清楚谷梁鸿对苏落的感情,是以说的非常含蓄:“老爷,苏落身子不舒服。”
谷梁鸿习惯在书房勾留,他那间华丽恢弘的卧房简直如同虚设,此时正于灯下看书,眼不离书本,淡淡道:“找个大夫。”
郑氏迟迟疑疑且又如履薄冰,再透露一点:“大夫来看过,没治好。”
谷梁鸿放下手中的书,终于转过脑袋,眉头蹙起:“这么严重?”
郑氏虽然怕他怒,但人命关天不得不说:“她吐血了。”
谷梁鸿豁然而起,先是横眉立目,然后啪的把手中之书扣在案上,大步奔去苏落房间,正好遇到出来想找他的墨飞白,伸出手臂挡住他道:“我找你有事。”
谷梁鸿心急如焚:“我先看看落落。”
墨飞白仍旧堵着不肯让开:“我已经看过,她是昨晚受凉引发旧疾,我来问你,她是不是受过重伤?”
谷梁鸿听闻苏落旧疾复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在西域日升山上时遭遇雪崩冻坏并未根除,加上自己还打了她一掌,懊悔自己如此疏忽,忘记天气寒冷很容易刺激那些潜伏的旧疾重新肆虐。
墨飞白见他并不回答,丹凤眼仿若结冰,透着茫茫寒意,继续追问:“落落的伤,是不是在西域你们失踪那几日造成的?当时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为何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你究竟想害她到何时?”
他咄咄逼人,谷梁鸿还是不回答,只道:“让我给落落疗伤,之后我会告诉你。”
墨飞白突然以手为剑横在他脖子处,发狠过度致使那张俊脸变形:“你最好把落落治好,否则我打不过你也会跟你拼命。”
谷梁鸿心急火燎的推开他进了苏落的房间,张初五、墨绯烟、墨绯月、春好都守在这里,他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给落落疗伤。”
张初五给各人使个眼色,退出房间后她还贴心的反手把门关上。
屋里再无他人,谷梁鸿几步奔到苏落床边,见她软塌塌的仰卧,青丝纷披衬着灰白的脸,身上的被子是花团锦簇的图案,更加把她显得羸弱不堪。
他蹲下身子,极轻极轻的唤了声:“落落。”
昏睡不醒的苏落于冥冥中感觉有人对自己呐喊一般,微微睁开眼睛,知道一定是他,想挣扎起来却毫无力气,谷梁鸿会意,伸出手臂把她托起,苏落声音弱的像风拂过:“抱抱我。”
谷梁鸿怔住。
她又道:“像女儿似的,抱抱我。”
谷梁鸿坐在床沿单手把她搂在怀里,苏落深深嗅着,他身上月下香的沉迷换成了清荷的幽雅,仍然让她陶醉,想睁眼看他,仿佛看一眼少一眼似的,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眸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出这样的一句:“你真的要娶大师姐?”
谷梁鸿懵然不懂“何出此言?”
苏落委委屈屈道:“你别装了,大娘给师姐做媒,要她给你做妾。”
谷梁鸿忽而想起她昨晚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那首她或吟咏或清歌的诗句,猜测她的病受凉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听了这些空穴来风之事,分明是想让她开心,说出来的话总是这样的冷硬:“没人能替我做主。”
苏落精神为之一振,仰着毫无血色的小脸去看他,吐息如喷火般灼热,高烧未退,表情却是欢喜非常的样子:“你不会娶大师姐?也不会娶任何女人对吗?”
这是当然,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床非常容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却非常不容易,上床不过是共行人道,爱恋却是想共度人生,单单为了上床而娶一个女人还不如去妓院,人家是明码实价,了事之后谁也不欠谁的,但娶一个女人回家,你得做好准备承受她的吃醋哭闹赌气甚至是陷害等等事情,谷梁鸿家里的四个女人已经让他深刻领教,怎么还能随便的再娶,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苏落的调皮,他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宫为太监。”
苏落眼睛都睁不开,还是调笑道:“热烈欢迎。”
谷梁鸿真想刮刮她秀挺的小鼻子,把她慢慢放在床上,道:“你旧伤复发,一是遭遇雪崩时的冻伤,一是被我掌伤,非常严重,你不要再说话,我现在要给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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