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扶玉第一眼看见谢清霄的时候,就问过他可要尝尝她做的点心。
第一次桌上的荷花酥是扶玉亲手做的,谢清霄都没吃,还吐槽什么低级趣味,这次都不是扶玉做的,他更不可能吃了。
“不必。”谢清霄客客气气道,“你自己用便是。今日我还要疗伤,你若还有回信,最好集合一封,短时间内我不会再帮你送第三次信。”
这意思就是说,还能再帮她送一次
扶玉这次真的受宠若惊了。
“是,我会嘱咐好阿紫,暂时不写信了。”
扶玉回他的话不敢磨蹭,匆匆忙忙吞了口中全部糕点。
尽管如此,唇边还是残留碎屑,她自己也看不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干净净地定在谢清霄身上,那双修长的黛眉总算是不曾苦恼地凑在一起。
看,他们果然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谢清霄没再说话,点头道别后离开了狭室。
他回到隔壁静室,幻化了松散的衣衫,重新盘膝坐下,闭眸入定之前能听到扶玉轻手轻脚收拾翻看东西的声音。
与初见雷同的画面,他给出的却是与初见时完全不同的反应。
从前的他令扶玉危机紧张,现在的他让她平静甚至欢欣。
由此可见,她讨厌他真实的反应。
谢清霄手一扬,面前出现水镜,他看着水镜中的自己。
没有人喜欢真实。
要克制,要正谢氏家声,扬谢氏门楣,行仙道仪风。
没有人会想要看到他真实的模样。
不能失仪,不能给昆吾谢氏丢脸。
谢清霄散了水镜,闭上眼睛,继续疗伤。
隔壁,扶玉抱着一袋种子,也在想谢清霄今日的言谈。
他道过歉,说了要更正态度,就真的在改变。
从前她要他尝尝点心,他那个高高在上超然的态度,该是面对一个必死之人,无需有任何伪装,全都是遵从本心的表现。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需要保护的凡人,地位从叛族罪仙上升了几个级别。
不过。
扶玉翻开袋子将种子类别看了一圈,不难分辨出除了蔬菜瓜果,甚至还有麦米。
她讲不出来,但总觉得这样和谢清霄相处轻松了许多,也怪异了很多。
她怕不是被ua了吧。
扶玉甩甩头,把谢清霄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不管他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有更多发展了,就点到为止好了,影响不到她什么的。
当务之急是研究一下要把种子种在哪里。
扶玉抱着袋子出了宫殿,避开那棵神树,小心翼翼地在外转了几圈,还是决定把种子洒在大殿后面阴暗的角落里。
万丈渊本来就没日照,在哪里都是阴暗的,也就无所谓光线。
非要要求光线,那只有大
殿前面稍有一些,在那里种植凡间的农作物
想想都觉得很违和。
真要有什么弟子来拜见谢清霄,看到了也会吃惊吧。
还是别吓着别人了。
她只是来借住,要有自知之明。
除了光照,那就只会有土壤条件需要选择一下。
但谢清霄要用仙法催育种子,也就不挑土壤,她只要将种子埋好就大功告成了。
全都干完好后,扶玉站起身拍拍手,现在就等着晚些时候谢清霄来干活了。
不过食材是有着落了,厨具好像没有
等再见谢清霄似乎还得提一提。
扶玉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谢清霄本来可以只给她吃辟谷丹,将她往这里一扔,然后什么都不管的。
就算是那样,作为被保护的人,她也没办法提出什么不满来。
但他没那么做。
还几番周折给她带信带东西。
想到这里正走到门前,静室就在旁边,扶玉进屋之前,好像听到谢清霄发出什么闷闷的声音。
她立刻想到了他满身皮开肉绽的伤口。
朝窗外看看,分不清是早还是晚,姑且就当做是晚上吧。
明天早上他的伤口该是可以慢慢愈合了。
只要再忍耐一晚上就行了。
扶玉想进屋,但谢清霄又咳了一声,这次她听得很清楚。
“”
扶玉耷拉着眼皮,后悔怎么没捂住耳朵,全当做没听到。
好烦。
太有良心这件事真是让她诸多烦恼。
扶玉脚步调转,停在静室门口,过了许久才勉强道“还要包扎伤口吗”
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扶玉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在心里数到十,正要道一声“打扰”就回屋,静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谢清霄衣衫半褪,正自己给自己包扎。
背上的伤口自己包扎确实不顺手,但他是神仙,可以用法术,也就没那么难。
小纸人站在他肩头,拎着白布一头使劲拽,看起来颇为滑稽。
谢清霄手中拽着另一头,霜发从肩上滑落,目光划过她的脸庞,坦荡地拂开小纸人“有劳。”
这是谢清霄第一次在执法堂受罚。
他是规则的制定者,自己破坏规则是生平首次。
若非扶玉提醒,他也想不到要包扎。
打神鞭的伤终究不能小看,因疼痛从入定里醒来几次后,谢清霄决定照扶玉说的,将伤口包一下。
捏了几个纸傀儡帮忙,虽比不上人,倒也能用。
扶玉就是在这个时候敲门询问的。
谢清霄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白布,听着她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她的脚步轻盈,裙摆下时不时出现脚尖。
她应该去翻过土,身上有些灰尘,鞋面也不太干净,与静室的洁净无瑕对比鲜明。
谢清霄忍耐了一下,额头青筋直跳,什么都没说。
扶玉在他身后缓缓蹲下,谢清霄虽然没说话,甚至都没看她,可她觉得静室里气氛压抑得很。
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心想着快点包扎完离开这里。
因为这份心急,她动作有些匆忙粗鲁,谢清霄本就在忍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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