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这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出去带人,不过片刻,就有四五名宫婢哭泣着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她们有些是去取药的,有些是煎药的,还有些端过茶碗和羹碗,一直在帝后身旁服侍的。
另外,还有一名替帝后诊脉开方的医官也被扣押上来,太后端坐在床前,开始厉声喝问。
可是这些宫婢和医官说来说去,都没有什么差错之举,一时半会根本拷问不出来,最后还是云雀缓过神来,提供了一条线索。
她说:“太后知道帝后娘娘有摔东西的习惯,这些日子也常犯病,心里不痛快时就不肯吃药,将药碗药罐都摔了,宫里今日用的这些药碗药罐都是昨日新领来的,娘娘中的毒,不知道与这些东西有没有关系。”
太后心思敏捷,立刻就逮到一处错辞,喝道:“药碗摔了就罢,哪有连药罐都摔的!难不成你还捧着药罐让你娘娘服药?不许谎言诓骗,快照实说!”
“婢子说的是实话!”云雀磕着头道:“就为着娘娘有摔碗的习惯,每回熬药都是有余剩的,昨日先端的那碗药被娘娘摔了,婢子再要去取药,不想娘娘就直到侧殿茶房里,将里头的东西尽数砸了。”
太后这才将信将疑,问起其他人来,他们也都答说云雀所言不假,她沉吟了一会就道:“你去,把那些药罐药碗都给哀家取来!”
云雀慌忙出去,来回好几趟才将昨日新领的那些药罐药碗都捧了进来。
太后就让那两名医官细查,其中一名医官先变了脸色,发现那药罐下面有隔层,隔层上还有比针眼还细的一些孔洞,只是熬药的罐子原本就是粗陶,颜色又深,那隔层做得又精,若不仔细分辨,绝瞧不出来。
“回……回太后,这药罐里头有隔层,隔层里头似乎有药材……”
不用问,那药材一定就是毒药,同着帝后服的那些药一块熬成了药汁,被斟入了药碗里。
太后闻言一喜,能发现毒药的药材,说不定此刻对症去配解药,还有一星渺茫的救人希望,于是忙道:“砸!给哀家砸了!”
医官应一声,抬手就要摔那药罐,不想夜君贤忽然探过手来,将那药罐接住。
太后面色一沉,目光凌厉起来:“陛下你做什么?”
夜君贤没答话,只是将那药罐翻转着看了两回,忽然伸手一按一拨,那药罐的底上就弹出个小小的口来,原来这一处机关,外层是粗陶的面子,里层却是乌黑的金属,也不知是银是铁,可以随着机括的按压自如伸缩,之所以众人先前瞧不出来,一来是那机括隐密,二来合缝处细逾发丝,还绘着几笔墨色兰草,压根就瞧不出来。
看见这样精巧的机括,众人都变了脸色,那脸色变得最厉害还是云雀。
夜君贤沉着脸将药罐交给医官去检视机关里藏的毒药,一双眼却往云雀面上瞧来,忽道:“朕记得这药罐是二年前太子府里一名巧匠制的,原不是药罐,而是用来煲补汤的汤罐,能将药材隔在其外不浑了汤色,梓潼瞧着喜欢还常常用它,怎么如今被人往里下了毒,你还未认出来?”
云雀慌忙磕头辩解:“入宫这两年娘娘都未用过这汤罐,而且这上头原也没绘兰草,年长日久,婢子眼拙心粗就没认出来。”
这样的解释原也说得过去,而且这药罐药碗的线索原就是她提供的,她也知道夜君贤见过此物,若她心里有鬼,只需不说就是,既说出来,只怕是真不记得了,可是叶小白方才瞟见了她的脸色,除了讶然之外,还带着点心虚,只怕这事情断不止如此简单,还有些别的隐情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