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肆意轻薄

手将敞开的衣袍一系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叶小白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对上立在门边不知所措的婉清，她心里又是一黯，连忙坐起来，狼狈的掩上被扯开的衣裳，就低着头避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婉清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宫婢如意跟在旁看见了完整的一幕，候着叶小白走远，就不屑的撇了撇嘴：“怪道先前装困呢，原来是想独自留在这里，等着这巧宗儿！娘娘为何将这种不规矩的贱婢调到身边？要婢子说，这事有一回就有第二回，不如借机将她打发……”

    婉清听不下去，扭头喝斥道：“闭嘴！”

    她性子一向温婉如水，难得发怒，如意睁大眼愣了片刻，被吉祥悄悄扯了扯衣袖，才默然低下头去。

    婉清闭着眼站了一会，再转过目光去看房内情形。

    床榻上的被褥还维持着凌乱的状态，地下有一只打碎的影青莲瓣茶碗，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刺着她的眼也刺着她的心。她匆匆扫了一眼，不敢再看，掉头走出去：“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了。”

    “是。”吉祥如意同应一声，相互对望一眼就进去收拾了。

    婉清心情复杂的在外屋里站了一会，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最后还是走到了叶小白房前，轻轻一推门，看见她已经换过了衣裳，正抱膝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她，婉清顿时就想起了两人从前的身份，想到自己目前住的宫院，占着的帝君，甚至就连她自己，从前都归叶小白所有，不禁低下了头，为自己心里刚才不由自主冒出来的妒恨而羞愧。

    叶小白知道她站在门外，但是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倒不是什么愧疚，这事她完全身不由己，干嘛要替猪头男做下的事愧疚？她只是觉得搞成这样子很狼狈，心潮汹涌难平，为了不去胡思乱想，只能一个劲的在心里默念着：这里呆不得了，要离开！这里呆不得了，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最后还是婉清先开的口：“你……你没事吧？”

    叶小白想都没想，话就冲口而出：“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能有什么事？”

    “你——”倒是婉清急着上来掩住了她的口：“陛下被气走了，我看这事还没完呢，等他缓过气来，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你，这两天，你说话还是谨慎点吧！”

    不提这个就罢，一提，叶小白反而来气，推开她的手怒道：“他气？他气个屁！吃亏的人又不是他！”

    接二连三的出言不逊，婉清知道她的罪已经足够杀头了，心里担忧，但是看见她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倒撑不住抿嘴笑了，劝道：“宫里头就是这样的，别说宫里了，就算是宫外头，帝君瞧上了谁，谁还敢不从？也就只有你……”

    叶小白自小尊卑观念淡薄，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概念，被迫在夜君贤面前恭敬，也只是知道对方轻易就能喊人灭了她的小命，此时气极了，哪里还管这些，截话就道：“我偏不从！凭什么啊！他女人已经够多了，找谁不行？惹我干嘛！”

    知道劝了没用，说不定还会惹出叶小白更多的抱怨不忿之语，婉清也就不再说了，但叶小白那句“他女人已经够多了”还是令她也黯然神伤起来。是呵，她也不过是这众多妃嫔中的一个罢了，帝君一时兴起才让她承的宠，同其他人没有半点区别，将来年华老去，唯一能靠的，大概就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想到这里，她不觉叹了一口气，心里反嘲笑起自己来，这种事，当初进宫时不就早知道了？能承宠已是大幸，要不她还是当着她的宫婢，等到了一定年纪，凭着恩典放出去，随便挑个老男人嫁了，过得照样不见得如意！

    眼下这样，已经够好了！不要再奢求更多，也不要想着去争宠，更不要踏入那些防不胜防的阴谋算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