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宫

见地上只有一群蚂蚁，拖着三两颗明显冷硬的米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看蚂蚁吗？”她来了兴致，随手捡了一根小树枝，去拨弄那些米粒。这种事，她小时候常干，倒是大了以后，再没有这样恶作剧过。

    老妇反应明显迟钝呆滞，叶小白蹲下，她也不在意，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树枝不语。

    叶小白玩了一阵，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悄悄的转头，仔细去打量那老妇，见她足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面容倒是很秀丽，但遍布皱纹，头发也已花白，蓬乱如草，上面还胡插着数朵野花，一身衣裳是夹袄，这样酷暑的天气里，亏她穿着也不嫌热。

    “你……”叶小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老妇明显像是疯的，只是不知道是被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还是关得久了，被闷疯的。

    反正不怕受到伤害，她倒觉得同一个疯子，尤其是一个很安静的疯子待在一起挺安全，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话也不用说，自在得很，于是陪着这老妇看了一会蚂蚁，她招呼也不打，又闲逛到别处去了。

    最后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挑了老妇住的邻院来做今后的落脚点，还趴到院墙上，冲着那还蹲在大太阳底下的老妇招了招手：“今后我就住你隔壁了，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

    可想而知，那老妇当然不会理她，漠然的望了她一眼，站起身就回了屋。

    叶小白觉得挺没趣，干脆提了几桶水，将自己挑定的宫院屋子都粗粗打扫了一遍，然后躺到那木板床上，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极为酣畅，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估摸着御膳房差不多要送晚饭去浣衣院了，没准染碧和浣朱正在找她……

    叶小白立刻慌跳了起来，撒腿就往冷宫外头跑。她身手矫捷的翻过了冷宫的高墙，绕过了临水的亭榭，幸好这一带人稀荒凉，一路回去没有撞到什么人，及至到了浣衣院，看见院内众人如常忙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往内走了两步，恰好听见染碧在嘱咐婉如：“把这衣裳给春晖院的娘娘送去。”

    春晖院？

    叶小白记得这地方紧临着她从前住的含章院，心念一动，就上前笑道：“姑姑，我闲着没事，还是我去送吧。”

    染香看见她就笑了，递过洗净浆好的衣裳道：“也好。”

    婉如的目光却如钉一样望着她，不过，这次不怪婉如，去给娘娘们送衣裳算是优差，不但能出这浣衣院透透气，说不定遇上娘娘们心情好，还有赏赐的。

    叶小白假装没有看见，接过衣裳就往外走。

    宫里的路她不算熟，但含章院的方向还记得很清楚，一路走去，绕过月季圃，穿过一大片竹林，眼见含章院就近在眼前，她不由露出了微笑，哪想再一转眼，要打探四周有无人时，却黑线的发现，右侧的小径上，有三五个人走了过来，领先的那一位，发束金冠，着一身玄色绣金龙袍，不是猪头男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