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乐公主已忍不住叹道:“牛车!居然是牛车!小妹子,你说咱们不查也着实冤枉,你不晓得阿原看见人家破破旧旧的马车就拦下查看,差点又惹上一身的风流债!”
却又怎能想到,马车的真面目却是辆牛车……
阿原追问:“然后呢?你想法接近了郢王?他没细查你的身世,便纳了你为妾?”
若说是贺王府靳大德的女儿,再怎样的天香国色,郢王也不敢动这念头。
靳小函道:“我进郢王府时便是以我姑姑侄女的名义进的,只说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才投奔的她,而她又是郢王府的老人,所以郢王府的人都知道我家世微贱可怜却清白得很。”
她玩着指甲,轻柔跳动的五指幼白得眩目,“我查到那辆车时,便已听说了咱们这位郢王最怜惜孤弱幼女,尤其是无依无靠视他为天还带着几分天真的女孩儿……于是,他喜欢什么样的,我便是什么样的。”
靳小函完全不像其父魁梧健壮,也不似姜探那种弱不胜衣,但清秀稚嫩,同样惹人怜爱。若郢王恰喜欢这一类的,以靳小函这样的心计,破釜沉舟赌上去,迅速上位成为郢王心坎上的爱妾再不稀奇。
但阿原已忍不住叹息,“舍身饲虎,值得吗?何况他喜欢年少青春的,你还能一直年少青春?”
靳小函微笑,“值得不值得倒也没想过,只是我父亲因为我们而受人胁迫,背负骂名而死,身为子女,我便不能不为他洗雪这恶名。只要我能利用年少的这段时间替我父亲报了这冤仇,也就够了!”
众人沉默,一时子无法评判她是对还是错。以她的身份,想要接近郢王并寻得报仇时机,不计代价爬到他身边,做他不提防的枕边人,的确是最快最有用的办法,没有之一。
谢岩嗟叹着问道:“你跟着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当日抓了你们,威胁你父亲陷害左言希的,就是郢王?”
靳小函托着下颔微笑,“大约……也只能告诉你们一下了!我晓得你们便是疑心也没法将郢王怎样。若是打草惊蛇,即便你们个个身世不凡,也未必能保得来日安生。”
长乐公主笑道:“看来侍奉皇子果然长见识!不晓得还见识到了什么?”
靳小函道:“他和那个大理寺卿走得很近,就是乔贵嫔她爹。说来郢王也够孝顺的,听闻那是一眼就看上了乔贵嫔,却不曾带回府,足足调教了大半年,才送给了皇上。不知内情的外人,都当这乔贵嫔是天然的知情解趣,才能一言一行,正中皇上心意。”
谢岩道:“乔立本就靠逢迎郢王才得以在朝中站稳脚跟,又通过郢王向皇上献了女儿,自此平步青云……乔贵嫔和郢王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吧?”
靳小函“噗”地一笑,盈盈妙目在他和阿原的面庞转过,颇有些意味深长,“听闻谢公子也是风流人物,怎就听不懂我说的话?乔贵嫔入宫前就与郢王有染,入宫后依然暗中来往,也不算秘密?那么,乔贵嫔入宫就是为了助郢王夺位,并早就约定,待郢王登基后立刻旧梦重圆,册她为贵妃,这算得秘密吗?”
谢岩不觉怔住,苦笑道:“这个……若是真这样打算,也忒离谱。这不是***吗?”
长乐公主搅着乌梅汤,咕哝道:“若他谋夺储位时便不择手段,哪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何况前朝先例在那里呢,太宗纳了哥哥的爱妾为妃,高宗册了父亲的才人做皇后,明皇更是讨了儿媳妇做贵妃……”
谢岩瞅她,“没事少看街头巷尾那些胡说八道的杂书。”
长乐忙扯他道:“我看的是史书……野史而已!还有杂书记录这些吗?待会儿陪我去找几本如何?”
“……”
谢岩顿时后悔不该挑起这个话题,忙转头问向靳小函,“算时间,你入郢王府也没多久吧?怎会知道这些?”
靳小函眼珠盈盈一转,小鹿般水汪汪,整个人看着便是一团的无辜孩气,“我怎会知道呢?因为我笨笨的,郢王说什么就是什么,郢王让我不对人提,我便傻傻地只字不提呀!何况我最爱憨吃憨睡,有时在他书房侍奉他,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他跟人说事时便没法让我回避,难免让我听到些。嗯,横竖我是个不识字的乡下丫头,什么也听不懂,当然是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