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判了死刑。
讲堂内,原本埋头苦学准备诗会的学子,忽然感觉到周围气温一下子降低了,茫然抬头四顾,视线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就又低下头去继续之前的事。
但是几个心思活络的人瞧见周先生瞬间变幻的脸色,心底暗笑,那两个不合群的小子要倒霉了。
另一边,李修齐将宋承鄞带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后,也不废话,开口噼里啪啦一口气将有关清明诗会的事跟他解释完了。
宋承鄞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面无表情,神色倒是异常的认真。
李修齐解释完后,顺嘴问了一句,“我说宋成啊,你别告诉我,你是真不知道这事啊?”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宋承鄞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宋承鄞点头,应道,“嗯。”
事实上,他是真的不知道。虽说他贵为皇子,却只是空有名头,在遇见顾倾城以前,他甚至连吃一顿丰盛的饭都是奢求,几度重病垂死,却连御医都请不到。
在这样的前提下,读书识字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奢求,自然也就无从知道对读书人而言是常识的清明诗会。
李修齐闻言,怪叫一声,那神色就像是见鬼了似的,上上下下将宋承鄞打量了个遍,“我说宋承,你被逗我玩了好不好,之前的事我就开个玩笑,真的,只是玩笑!”
宋承鄞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静静看了李修齐一眼,解释道,“我没说谎,我家中情况有些特殊。”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被李修齐脑补出了一段让人同情不已的剧情,于是他再看向宋承鄞的眼神,就变成了同情,“这些年辛苦你了,卿晚小姐也是。”他拍了拍宋承鄞的肩膀,又道,“走吧,该回讲堂了,不然周老头又要又要发火了。”
宋承鄞一脸莫名的看他,“……”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两人出了角落,往讲堂走去,不过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们才走到讲堂大门处,就见愤怒的周先生手中的书册迎面飞来,紧接着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你们两个给老夫滚出去!”
李修齐驾轻就熟的躲开迎面而来的不明飞行物,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宋承鄞则是因为身高原因,根本就不用躲。
眼见着自己扔出去的书册直直的掉落到地上,周先生气的要死,脸色更难看了,伸手指着门外的李修齐,吼道,“李修齐,宋承鄞,你们两个给老夫滚出去!”周先生是斯文人,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李修齐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仿佛被点名的人不是他一样,笑嘻嘻朝周先生道,“学生遵命,这就滚。”说罢,不等周先生发话,拍了拍宋承鄞的肩膀,“撤!”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跑了。
“……”宋承鄞没想到李修齐忽然来这么一出,他犹豫了一下,而后一本正经的重复了一遍李修齐的话,“学生遵命,这就滚。”说罢,追着李修齐离开的方向跑去。
宋承鄞不知道,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话,其实比李修齐嘻嘻哈哈的杀伤力更大。
两人溜得极快,没见到讲堂内,周先生的神色变幻得那叫一个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李修齐这浑小子,自己不靠谱也就罢了,还把别人也给带坏,我非得让李二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可!”
李二指的是李御医,那群熟悉的老朋友彼此称呼排行。很显然,周先生跟李御医是熟人,也就是说,李修齐这次告家长是挨定了。虽然对他来说,告不告根本不痛不痒的。
——
另一边,顾倾城依旧每日茶馆酒肆的行程,在一街的茶楼坐了一早上,听了许多的趣闻。中午的时候,回府邸用过午膳之后,下午继续外出,不过这次的目的地换成了二街。
原本以为是跟之前一样,点一壶茶,静坐一下午,谁知却碰上了一个熟人。
其实说熟人也不准确,但这个人的确是特殊的。
之前顾倾城带着宋承鄞来白鹿书院求学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楚临风。正是因为他的缘故,顾倾城一行人被连累,险些被从上山疾驰而下的马车撞下山崖,好在暗卫反应快,才没出事。而顾倾城虽然受了一点小伤,却因祸得福,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宋小姐?”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自不远处传来。
顾倾城闻言,缓缓转过头去,静默片刻,而后轻轻点头,“楚公子。”
女子清冷的声音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让原本有些嘈杂的茶楼,一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