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的都是些家常饭菜,只是不合适宜的多了一碟饺子——那是前几天许霁突发奇想,闹着说过一次要吃的。只是没想到秦疏这么上心。
易缜朝桌上看了看,又看了看秦疏,不禁就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来,秦疏正低着头哄着许霁吃些绿菜,一边细心地把许霁沾到脸上的饭粒擦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易缜光是这样看着,也觉得心满意足,有种脉脉的幸福。
在这样的情形下,其实不管秦疏给他的是糙米还是冷菜,对他来说都和佳肴一般,一顿饭就在这种晕陶陶的幸福滋味中吃完。而许霁边吃边絮絮地和秦疏说话,他大约是不想这么快从秦疏怀里下来,数着米粒有一口没一口的,每每秦疏催促,他就懒洋洋的扒一口。
易缜微笑着看了一会,起身从一旁拿过几件衣服来,一家老小的都有:“你一会儿带回家去,先让他们试试看合不合身。”
秦疏接过来翻了翻,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易缜一眼,稍稍有些迟疑:“前几天都已经做了好几件了,还试?”
许霁当玩似的把一口饭含在口里不肯咽下去,听了这话抢着发话,口齿不清地道:“我爹说……”他看了易缜一眼,小家伙这几天也改过口来了,人前只管易缜叫爹,这时把秦疏不明白,还特意拿手指给秦疏看:“爹说了,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家里自己做衣服,当然要有最好的漂亮衣服穿。要听我的,最好一天一套,天天都穿新衣。”
易缜伸过手来拍了拍他的头,朝着秦疏讪讪地笑:“你别听他胡说,几件衣服到不了那里,只是个心意罢了。”
许霁缩到秦疏怀里,又探出头来朝他吐了吐舌头。
其实就算许霁不说,秦疏都要怀疑易缜做衣料生意的本意就是为了乐此不疲地给家里人做衣服。虽然知道易缜想方设法的要讨好自己,但这人凭着心性做事,总显得有些过。
若只是最初借着开张的时候给送上两套衣服,这样的礼物已经算是厚重了。
可他偏偏显出一副乐此不疲的架式,就跟上了癖似的没完没了起来。眼下才刚刚入夏,他先前送给郑伯他们的都是几件轻薄的外袍,这也就罢了。但接下来,他开始做夹棉的薄袄,冬天的棉袄,裘衣,新鞋,新袜,甚至来年的春衫。
其实之前他就零削碎打地往那个家里捎了不少东西,可谓衣食住行面面俱到,但到没有做得这么明显。毕竟非亲非故,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好意思这么白要人家的,郑伯对此显得很是不安,再三地让秦疏劝一劝他的朋友,他的情自家心领了,让他别再破费。明珠聪慧,更是悄悄地给易缜算了一笔账,忧心忡忡地和秦疏说,只怕这段时间店里的利润都花销在这上面去了。
对于易缜那种连路费都没了的说法,秦疏基本上是抱持着一份质疑,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心理上毫无障碍地地接受易缜这样的讨好方式。然而他看着易缜略带羞涩的笑意中的真诚,以及那样的快活,他又觉得易缜并非全是为了讨好,而是真心诚意地想要这样做。
面对着这样的易缜,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口边,不知道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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