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沿上定定的半天不动,易缜也不敢乱动,顿了一顿,又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咳成那样,要不明天就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秦疏静了一会,突然打断易缜道:“谁让你进来的?你进门之前敲门了吗?”
易缜把脖子缩了缩:“我敲门了,还叫了你两声,那个……门一敲就自己开了。我担心你,心急就进来了,对不起……”
秦疏的声音还有点气哼哼的:“我没有听到,就不能算。”想想自己确实是听到他敲门而已叫自己了,只是当时促不及防的给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给个反应,易缜就没头没脑的撞进来了。虽然易缜并不知道这些,他自己本性使然,觉得这么说实在有点强词夺理,顿了顿补充一句:“我没有答应,就不能算数。”
易缜张了张嘴,却只是哦了一声。前面秦疏的影子不再挺得笔直,往床里头靠了靠,指了指一旁:“把灯点上。”
易缜立即颠颠的过去点灯,但他仅是随兴披衣出来,火折明石都不曾带在身上,好难得秦疏肯使他一次,又不敢给秦疏说自己这点小事也做不了。只好心存侥幸地去桌上找。其间少不了又磕这碰哪的,弄出一连串声响,听得秦疏略带不快地哼了一声,把易缜给惊得又出了身细汗,最后总算是摸到火石点上了。
秦疏道:“端过来一些。”又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就不知道把倒了的凳子扶起来么?”
易缜依言,把灯拿近了一些。又转身把凳子扶起来。
秦疏见他扶完凳子之后,还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听话得跟什么似的,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叫干什么就什么也不干。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小火苗非但没有熄下去,反而有越烧越大的趋势,只是碍着这人方才打得有些冤,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对他还是有点愧疚的。
秦疏想了有一会儿,这才无可奈何地指着凳子道:“你坐。”
易缜就跟奉了圣旨似的,很是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坐了。心花怒放得一阵才想起刚才自己进来的原因。连忙担心地问道:“小疏,你没——”
他一抬头,灯光下却看见秦疏目若秋水,正蹙着眉头,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脸上,眼中竟隐隐有些担忧!易缜最近看到的都是他的冷脸,这时乍见他这样的神情难免多想,忍不住想这难道是秦疏在关心我?这一想,什么疼都给忘到了九天外,只觉得心肝发颤,魂都像是轻了几分,这滋味已经不是心花怒放可以形容。只会晕乎乎的咧嘴傻笑。
秦疏借着灯光端详他的脸,确实正在发愁得不得了。最初的那两个巴掌用尽全力,实在抡了个狠的。现在易缜左右两边脸颊上两道通红的五指印清晰的浮现了出来。易缜就像被这两巴掌给抽傻了似的,还在那儿莫名其妙的傻笑,这一笑那两巴掌印跟着扭曲进来,要多显眼有多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