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来到家门口。
此处再往西南去,虽是荒蛮之地,但盛产上好玉石,只是路途艰难,很少有商家走这条路,秦疏却偏偏挑中这条路,几年跌跌撞撞下来,两年前置下一家店面,孟章自告奋勇地将采买事宜一肓挑下来,秦疏便只专心做些选玉雕刻之类的事宜。他本来就是心志坚定的性子,专注在某件事上,便能够一头扎下去,不出数年,出手隐隐有些大家气度,在业内也有了声名。
纵然他寡言少笑,却难得的平静。孟章能默默陪着,心里也就知足了,甚至隐约盼着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他们凭住的是个县城郊外的院子,虽然所在僻静了些,但胜在清静。厨房小桌上已经摆上了几道家常小菜。平空的多出一个人,于是再添上一副碗筷。
许霁瞧着娇贵,这时倒是不挑,把给他的饭菜都吃下去。等到饭后烧了热水给他洗过一个澡,找一身梁晓的干净衣服让他先凑合着穿在身上。小家伙似乎是终于定下神来了,一张小嘴叭叭的,十分能言会道。原本这一家子三个人,加起来倒还没有他一个人来得话多。说起他家是京城人氏,今年几岁,已经识字了,拜过几个先生,读过什么书,家里做着些什么买卖,正巧家人要来此地访友,他淘气先溜出来等等说了一气。
梁晓八岁的孩子没觉得什么,两名大人却总觉得哪儿不大自然,这孩子个子高,加上哪张舌灿莲花的小嘴,说起话来就跟事先打了底稿似的,且又毫无破绽,只是完全看不出他只是五岁多的年纪。而且根本没有寻常孩子落难之后的荒乱哭闹,镇定得就当玩儿一般。
但也实在是因为他年纪太小,也想不到别处去,只当他天性大胆,再被家里娇惯,于是成了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但他还是有怕的时候,夜里收拾了一间空房让他暂时住一晚上,他却抱着枕头死活要缠着秦疏,可怜巴巴的抑着小脑袋道:“叔叔,我一个人怕黑。”见秦疏的神色稍稍有一分松动,他也不等旁人说话,十分机灵地从秦疏身边钻了进去,自己脱了鞋袜就往床上爬。
秦疏看着他把自己的枕头放在里边,抱着被子打几个滚,美滋滋地在枕头上蹭了两个来回,再伸懒腰打呵欠,露出个很是陶醉的表情——完全是当成在他自己家里一般。
他见秦疏还站在哪儿,伸出手来招了招:“叔叔,我一点都不占地方的,你看,我们两个人完全睡得下。”说着还住床里头缩了缩,一边说,还满脸疑惑的瞧着秦疏。
秦疏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来熟兼厚脸皮的家伙,对方又还只是个小孩子,委实拿他无法。只得慢慢走过去,替他盖好被子,轻声道:“你睡吧。”
许霁翻了个身,抱住他一只手臂,得寸进尺道:“叔叔讲个故事嘛!讲个故事我就乖乖睡觉。”
秦疏嘴角不禁微微一抽,终于还是不理会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顿了一顿,将手抽出来。轻声道:“我还有事,你睡吧。”说罢不理会许霁鼓起来的小脸,径自去了外间。等他再转回来,许霁已经睡着了,脸却依然还是鼓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