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动于衷,只是紧盯着诊疗室的门不言语。医生从里面出来,说樊舒有流产迹象。
“胎儿发育不是很好,现在又有流产迹象,况且孕妇身体状况很差,是留是保你们家里人商量一下。”
听到“流产”二字,落夕的腿都有些软了。还没等她说话,楚骄阳便拿了主意,“你给家里人打电话,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楚骄阳的背影匆匆而去,落夕进了诊疗室,樊舒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过了二十分钟,落父和樊母才急冲冲地赶来,不用想落夕又被数落了一顿。
出了这样的事,落夕觉得落父没有打她就算是万幸了。最终,樊舒还是做了保胎的打算。转入病房打了点滴,输液输到一半,才瞧见楚骄阳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张清源,只不过张清源的样子有点儿狼狈,淤青的嘴角,还有肿的有点儿高的脸颊。
楚骄阳站在妇产科的门口没有进来,一屋子的人,落夕看着他转身然后匆匆离去,心里又抽搐地疼了一下。
姐姐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医生说要想保胎,必须卧床静养。因为落夕第二天还要上学,所以落父让她先回家。张清源要送她,但落夕撒腿就跑了。想着刚才张清源醉酒的模样,落夕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不想和这样随便的男人走得太近。
落夕走出了医院,因为已接近凌晨,所以分外冷清。那辆白色的奥迪车还停在医院门口,楚骄阳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落夕走过去敲敲窗子,电动的门窗便摇了下来。
“我姐姐现在没事了。”
楚骄阳掐掉了烟,“我是在等你,上车吧。”
落夕睁着溜圆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表情楚骄阳自然看在眼里,“你家忙成这样,想必又没人管你了,夜深了,一个小姑娘在街上来回溜达,你是来检测长浮市的治安好不好吗?”
落夕吐吐舌头,慌忙钻进了车里,“谢谢楚老师。”
落夕喜欢这个样子的楚骄阳,短而齐整的发,在微光中光洁没有胡茬的下巴。楚骄阳从反光镜里发现了看得出神的落夕,“别看了,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你会难以自拔的,况且我讨厌和学生有瓜葛。”
落夕回过神,不免觉得不好意思。樊舒家自然是不能去了,楚骄阳一直把她送到楼下。她开门要走,但楚骄阳却拦下了,“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楚骄阳语气轻淡,但听得出来的孤单。楚骄阳付了代驾酬劳后,车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楚骄阳没有抽烟,只是把车窗拉开一条小缝。冷风吹散了车内略显压抑的气氛。
“结婚没有几日,丈夫就在外面胡作非为,本人也差点儿流产,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的幸福。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一下?”
“啊?”落夕听着这番话却只能装傻,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不能令人满意。
楚骄阳又自言自语起来,“想一想真是滑稽,和她谈恋爱四五年,一下都不让我碰,谁知最后竟然是奉子成婚。”
楚骄阳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可落夕只会傻傻地笑,“楚老师,干嘛要想这些,过得好不好都是他们的事,何必用别人来为难自己。”
“落夕,你是因为总被人忽略所以麻木了?樊舒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和你们那个家,在我的记忆里,她的父母是公务员,而她是备受宠爱的独生女,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落夕沉默,许久才又笑嘻嘻地说,“她那么优秀,当然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像我已经这样了,所以别人再怎么议论我都无所谓,可樊舒不一样,她要脸面。”
楚骄阳还是没忍住,最终点了一支烟,可他没有抽,只是任由烟圈在空中飘散,“你说的没错,她是个要脸面的人,是我之前看得不够透彻。如果早些明白,就会知道她离开我是必然,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不想相信罢了。”
樊舒的事向来不会和父母主动汇报,尤其是感情的事,虽然有很多的追求者。落夕对于樊舒的了解,不过是大三的时候答应了一个男孩子要交往的请求,听说男孩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都很不错,再然后就是毕业没多久就分手了,理由是不合适。
想必樊舒和楚骄阳之间必定出现了什么事,这事让樊舒丢了脸。
“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以为自己心里会舒坦一点儿。但是恰巧相反,只是觉得她可怜。”楚骄阳忽然呵地笑了,“和前女友的妹妹一起扯感情,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所有女孩都像你一样神经大条,是不是麻烦会少一些?”
落夕撇撇嘴跳下了车,“楚老师,我免费做了你的吐槽垃圾箱,你还这样笑话我,不过加油啦,我相信,心存善念,老天会赏你一个女朋友的,或许会赏你一个像我这样可爱不斤斤计较,处处替人着想的好女孩。”
“那我还是单身吧。”
落夕听到车子发动,还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走,我想知道,有个心理准备。”
楚骄阳听闻笑了,“要什么心理准备?难不成是我走了你就彻底解放了的准备?”
落夕低声反驳,“才不是呢。”
“早点儿休息吧,小落,你唱歌的时候样子挺美的。”
第一次有人叫落夕“小落”,可她没有丝毫的生疏感,车窗慢慢升起,落夕心头一悸,“楚老师,我喜欢你骄傲的样子,如果你不振作,我……我会难过的。”
楚骄阳微微皱眉,却倏地又舒展开,他伸出手摸了摸落夕的长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