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那里得到了勇气,接过电话:“岳总!”她是岳开山的干女儿,现在不称呼他为干爹而是岳总,心中有跟他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其实叫他岳总也没错,毕竟
岳开山的声音低沉温和:“安然,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啊,你妈妈的事情我很难过,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并不方便出面,你理解吗?”
安然道:“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你处理不好吧,千代集团的情况我都清楚,清扬糊涂啊,怎么可以给你留下那么多的麻烦,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问题。”
安然道:“不用。”
岳开山道:“你晚上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顿饭吧,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安然道:“我的合约……”
“小事一桩,你来吧,咱们当面谈。”
安然将手机还给了季光明。
季光明道:“安小姐,新画对你不错的,没必要总想着解约,你拍得那部《秦淮十三钗》已经过审了,很快就会安排上映,凭新画的实力,和章导的口碑,这部电影一定会让你一炮而红的。”
安然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会跟岳总说清楚。”
季光明还想说什么,张合欢一瞪眼:“你听不懂人话怎么着?”
季光明道:“什么素质。”
张合欢指了指门外,示意他赶紧走人,再不走就准备撸袖子暴力驱逐了,季光明虽然是个律师但是他也不敢跟张合欢硬顶,发现这货并不好惹。
季光明走后,安然扑入张合欢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脸贴在他胸前:“是岳开山害死了我妈妈,我不会呆在新画了。”
张合欢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放心吧,我陪你去,我倒要会会这个岳开山。”
岳开山就住在南江院子,此前张合欢并不知道,山水集团开发了这里,岳开山选择的住处并非位于小区中心,而是小区的东南角。
当然这只是岳开山诸多房产之一,他选择在这里请安然吃饭,似乎别有一番深意,张合欢将之理解为恶毒,这不是故意要勾起安然的痛苦吗?
张合欢的不请自来应该在岳开山的计算之中。
进入岳家的院子,发现这片院子是特别规划,足有三亩地的中式庭院布局合理,园景精致,美轮美奂。
餐厅就在水池旁,和起居区并不想连。
岳开山坐在餐厅内饮茶,看到他们两人进来,岳开山微笑站起身:“你们来了。”从他的招呼声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因张合欢的到来而感到惊奇。
张合欢留意到餐具准备了三套,这就证明岳开山早有准备。
安然虽然心中对岳开山充满了仇恨但是表面上并未流露出来,低声道:“岳总。”
岳开山笑容仍然温暖,望着张合欢故意道:“这位是……”
张合欢道:“我是她的男朋友张合欢。”
安然抬头看了张合欢一眼,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是自己的男朋友,可马上又意识到,也许张合欢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支持自己,向岳开山证明他会保护自己。
岳开山道:“安然是我的干女儿,这件事我都没有听说过啊。”
安然道:“岳总,认您当干爹是我妈妈的意思,现在我妈已经走了,这件事就此作罢吧,我也高攀不起。”她不可能再叫此人为干爹,否则就是认贼作父。
张合欢道:“反正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在法律上也不承认是亲属关系。”
岳开山呵呵笑道:“小张说得对,安然,无论你怎么想,可我始终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坐吧,咱们边吃边聊。”
三人坐下,安然自然坐在张合欢身边,岳开山坐在他们的对面。
岳开山微笑望着张合欢:“喝酒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他们今天原本就不是来喝酒吃饭的。
岳开山道:“多少喝一点吧,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这个做主人的招呼不周。”
张合欢道:“今天冒昧来访其实是有些事想跟岳先生商量,还是不喝酒了。”
岳开山道:“也好,那就饮茶。”
安然道:“岳总,我想和新画解约。”
岳开山的表情云淡风轻:“新画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安然愕然望着岳开山。
岳开山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张合欢发现桌上都是素菜,看来岳开山是个素食主义者,背地里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表面上还装得慈悲和善,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物世上并不少见。
安然没动筷子,张合欢也没动。
岳开山笑道:“吃啊,是不是吃不惯素菜?怪我,我皈依佛门,戒荤腥已经十五年了。”
张合欢道:“岳总真是毅力惊人啊。”
岳开山道:“不需要什么毅力。”他停下筷子,向安然道:“你想解约直接向经纪人提出吧,对了,千代的债务你不用担心,我会全部承担下来,现在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交接手续办完之后,你唯一的债权人就是我。”
安然望着岳开山,已经控制不住内心对他的厌恶和仇恨。
张合欢嘲讽道:“岳先生真是个大慈善家。”
岳开山道:“清扬毕竟跟我朋友一场,她死了,她的女儿我不来照顾,谁来照顾?”
安然有种起身跟他理论的冲动,张合欢抓住她的手,安然的手冰冷,她在不断颤抖着。
张合欢道:“岳先生跟新画没有关系,跟千代也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撇得真是干净啊。”卡到用时方恨少,过去百夫长系统动不动就给他推送真话卡之类的道具,可最近不知怎么了,道具商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及时推送了。
张合欢心说我需要啊,我太需要了,给我一张真话卡,让岳开山这只老狐狸把他的罪行原原本本都交代出来。
岳开山微笑道:“小张,我听说你搞了一家娱乐公司,也签了几个艺人,是不是打算把安然挖到你那里?”
张合欢道:“是!安然不喜欢新画,难道没有离开的自由吗?”
岳开山喝了口茶道:“年轻人,生意场上什么最重要?诚信!人无信不立,事无信不成,商无信不兴!”
张合欢道:“岳先生真是满口仁义道德。”潜台词就是背后全都是男盗女娼。
岳开山笑道:“做人就要心存善念,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感恩二字,当年我如果不是心存善念就不会帮助清扬她们母女。”
安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不错,她能有今天就是拜你所赐。”
岳开山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为何要这样说?你妈妈遇害我也很伤心,你总不能将所有的责任归咎到我的身上,我没有逼她去违法乱纪,我一向奉公守法。”
安然的眼圈红了:“她一直都在帮你做事,你敢说你跟那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岳开山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警察已经调查过我,我对警察是这样说的,我对骆清扬的犯罪行为一无所知,对她的所作所为,我很心痛,很惋惜,也很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她的行为,不然我一定会阻止的。”
安然道:“岳开山,你不要再装好人了,我妈妈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明白。”
张合欢拉着安然在他身边坐下,他始终在观察岳开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无论岳开山实力如何雄厚,他胆敢欺负安然自己就不会放过他。
岳开山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我很痛心!清扬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我闹成这个样子。”
“你不要提我妈妈的名字,你没资格!”
岳开山道:“虽然你不认我这个干爹,可我还是要教你几句话,人想要更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要有太大的棱角,要学会低头,不然就会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说话的时候犀利的目光投向张合欢。
张合欢平静望着岳开山:“岳先生活了这么大的年龄不懂得退让二字怎么写吗?”
岳开山微笑道:“你建议我退让?”
张合欢道:“吃斋念佛化不了种下的孽债,这个世界上真相是永远掩饰不了的,骆总已经去世了,该承担的不该承担的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岳先生为什么就不能对她的家人好一点?”
“还不够好吗?如果我不出手,安然已经被债主包围,新画跟我没关系,就算有关系我也不可能任由你毁约,我这个人最重信义。”
张合欢道:“信义这两个字在岳先生身上提现得淋漓尽致。”
岳开山哈哈大笑,笑到最大声的时候却戛然而止,冷冷望着张合欢:“讽刺我?年轻人,你太不知天高地厚,只要我不高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化为乌有。”
张合欢望着突然狂妄的岳开山点了点头道:“这句话我记住了,我也告诉你,谁让安然不高兴,我就会让他悔不终生,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他搂着安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岳开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都大不过法!”
岳开山道:“成就一个人不容易,毁掉一个人却很简单,安然啊安然,明明可以走向光明,为何你要选择黑暗?”
安然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才是黑暗!”
离开岳开山的住处,张合欢本来担心安然会哭,可是看到她虽然眼圈红红的却没有泪水,也许这两天泪水流得太多,已经无泪可流,也许是她认识到流泪也于事无补,必须学会坚强面对人生。
安然此时接到了警方的电话,通知她可以去认领遗体了。
张合欢陪着安然办理完遗体移交手续,联系殡仪馆运走了骆清扬的尸体,顺便敲定了火化的时间。
一切办完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两人还没吃饭,张合欢本想提议去吃点东西,老爸张家成突然打来了电话,却是佳诚物流被邮政管理局给查了,据说是有客户举报,老爸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张合欢让老爸不用紧张,他不认识这方面直接的关系,只能打听一下。
张合欢思来想去,他缺少官场上的朋友,朋友里面高干子弟只有乔胜男,而且她现在就在南江,张合欢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打了个电话,乔胜男让他把详细的情况说一下,她找人帮忙解决。
张合欢顺便将今晚和岳开山见面的事情说了,乔胜男认为他们和岳开山当面冲突是不明智的行为,岳开山这个人手段很阴狠,撕破脸皮之后他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