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妞狂风似地一过,满室皆静,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姨妈听见消息,从外头飞奔进来,一时想骂付岚自作自受,一时想骂秦家男盗女娼,只喉头哽咽,一个字都吐将不出,只能抱住付岚大哭不止。
春花心里十分难受,女人生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无助,明明是受害者,却仿佛成了众矢之的,一辈子不能安生。
春花劝道:“姨妈,别哭了,表姐该难受了。大喜的日子,不要为那起不相干的人伤心。”
春花担忧地看向付岚,生怕她有什么意外之举。
付岚在众人目光之下,感觉像被剥光了一般羞耻,晕眩潮水一样袭来,却年轻身体好,不曾倒下去。
春花同娘使了个眼色,合力拉了表姐和姨妈进入闺房,这才劝道:“表姐,人生不过几十载,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说什么贞节操守,三从四德,那都是个屁!如果为了这么点破事寻死觅活,那才是中了她的奸计!”
付岚半晌,才低声泣道:“表妹,你可会看不起我?如果当初没有行差一步,我又何至于这般难堪?如果不是佛心不坚,这般眷恋红尘,又哪里会受辱至此?明明还俗,受了苦,现又留恋起佛门清净。这般三心二意,我存于世间到底有何用处?”
姨妈不禁放声大哭,拍着自己的脸,连连道都是自己的错,没有教好女儿。
春花道:“表姐,不要伤心。人存在,就必定有用处!比如爹娘,比如兄弟姐妹。比如亲朋好友,比如你的夫婿,如若你出了什么事,这些人该怎么办?就这点挫折,你就受不住,如何面对生养你爱你的人?如何对得起苦苦等你七八年的张家表夫?就算为这些人,你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可我已是不洁之人。无论行于何处。都是人人得而辱之,处处低人一头。只要想起以后三岁孩童都可骂我一骂,再辱及父母。我的心就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春花大声道:“表姐,贞洁什么的真是不算什么。几千年几百年后,这个东西真是一文不值。再几千年之前。我们的老祖宗,母系社会。一个娘生十几个娃,个个娃都不同一个爹,这又怎么算?再有现在,表姐。高门之妇改嫁合离的那可真是不再少数,就是宫里头……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别人都不畏惧,活得舒舒服服的。我们又怕什么呢?”
春花娘忙道:“你表妹可是正经读过书的,她说的话必然有道理呢。”
付岚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一把抓着春花,道:“表妹,你说的可是真?宫里……”
“当然是真!朝廷中高门娘子多的是再嫁,或者婚前吃过亏的,不过都是藏着,不为外人知而已。人家还不是过得好好。你莫看她表面光鲜,指不定怎么藏污纳垢。那些指责别人的人,正因为自己心里不干净,才说人不干净。正正经经地合离再嫁,再有什么为人所道。不过是闲杂人等图一乐,你若是上了心,那才是让人家更乐呢。”
付岚抬起脸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莫不是哄我的?”
姨妈连忙接道:“你表妹走南闯北,什么东西没见过,必然不会哄你。就拿我们村里的人来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还少啦?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没有拉扯出来。难道就会死了?孩子,人生一世,虽然要行得正走得直,可也别死脑筋,太过于单纯天真!等你活到我们这个岁数,你就知道,虚名虽然好,可也就那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