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嘴上强硬厉害,真遇着了事,软成一滩水儿也似。眼见刘家恶得像狗,本家凶得打人,这个女人气势徒然就软了下来,一下子低如尘埃。
她一下下打着宏志的肩膀,一边哭一边骂,“孽障啊!你是得了失心疯了么?你是得了失心疯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呀,说说呀!说话呀!”
宏志低着头,硬是不说一句话。
宏志娘又求春花,“大姑娘啊,你发发善心,饶过他,饶过他吧!他再也不敢了!”
春花不理。
宏志娘道:“我们两家说到底,还是亲戚,亲上作亲,多好啊!事情都这样了,无论我们怎么弥补认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不然就这样好不好?以后大姑娘嫁进我们家,我一定当菩萨一般供起来,不让做一点活,不让伺候公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家里养闺女似的。这样一来,我们也赎了罪,大姑娘的名声也无碍,真是双赢呀!”
春花娘心中一动。说一千道一万,春花的名声已然毁了,怎么弥补也不如宏家弥补来得圆满如意。嫁给算计自己的人,开先可能心里不舒服,可时间久了,好日子一直过着,和其他辛苦劳累的媳妇对比着,就知道嫁进宏家也许才是表面好内里也如意呢。
在场的人莫不觉得这个提议很好,谁都知道,今天这一出,不管怎么样,春花的名声在外人眼里都是毁了,还不如烂肉烂在锅里,嫁给宏家算了。名声二字,在时人眼里,那是比金子还金贵的东西,大家这样委曲求全其实也不奇怪。
春花哈哈一笑,指着宏志娘,“打的好主意!嫁进你家,说是为了我好,那我好了吗?你那儿子敢这样上门迫我,最后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不管有没有真事,反正名声都毁了,你不嫁我又能嫁谁去?
既得了人,又得了财,又得了名,什么好儿都占尽了!我能得到什么呢?嫁了宏家正好坐实了私情之名!谁家能容下一个品德败坏的媳妇?谁家能把这种媳妇当菩萨供着?
‘当养闺女’似的?这种话也就去骗骗那无知妇孺罢!
‘双赢’?是你宏家全赢,刘家输得精光罢!
还敢打歪主意!?你那心也的确不大!
还是请说罢,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这种招数到底是哪个教的?若是供出幕后使者,我还能轻拿轻放呢。”
春花娘看了她一眼,不禁为刚才隐隐生出的念头有些羞愧。她是当娘的,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总得为每个人都想一想。这一个已经毁了,那就这样也没什么,不能因为这一个坏了后头几个。可女儿这么一说,春花娘又觉得那念头着实不应该,好处一分没得到,坏处尽占了,这亏也太过了。
春花娘帮腔道:“姓宏的,别说那有的没的!我们不听!我们只要真相!”
宏族长年老之人,事情经得多,劝道:“真相并不重要!都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你们刘家可要想好,嫁进宏家其实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春生娘道:“弟妹,你要好好想一想。春花年轻,意气用事,现在图一时之快,出气了,以后呢?出了这种事,还嫁到什么好人家去?说不定,以后嫁的人家还不如宏家好呢。那时后悔才来不及!你吃的盐比孩子们吃的米都多,看得宽看得远,她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这种事难道还少啦?三弟啊,你也劝劝弟妹,你们俩都得细细想一想啊!”
春花娘天生心地善良,心肠软,别人一劝心性又不坚定起来,一时有些犹豫。
春生娘一看有门,忙道:“多少好孩子不都这样,最后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春花这么能干,以后还怕过不上好日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的道理!女孩家过于刚强了,其实更不好找婆家呀。”这是映射春花今日不同寻常的举动。
春花娘更是有些犹豫起来。眼看女儿有河东狮之势,婚后就算了,婚前那可是要大大地折价呀!这彪悍的名声一打出……还能嫁到什么好老夫家?
春花掷地有声,却也平静地道:“想用婚嫁逼迫于我,那就踩着你们的尸体过!”
春生娘吓得一机灵,瞄了春花一眼,再不敢说话。
宏族长暗暗一皱眉,此女如斯桀骜不驯,强逼着娶回家中,实在是祸非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