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精品木器行开业了。
比寻常店铺阔大两三倍的面积,明亮的光线照在白玉般的地板上,将室内光度提升到一个可以和室外媲美的高度,墙面像是天上飘下的雪花那样洁白,洞开的大手笔琉璃窗户后是精致布纹窗帘。
窗明几净,格调高雅,比寻常人家的客厅还简洁大方的陈设,使人走进去就觉得舒适安然,虽比不上顶级富豪,但扑面而来的就是高端大。
刘三和春花娘昨日到来,还没进去呢,就有缩手缩脚之感。进入店铺,感觉就像是走进莫家的大客厅似的,陌生不适心中忐忑,反正就是格格不入。
烧了这么多钱进来,人家能认账吗?
熬到午时了,仍没有一个客人上门。刘三和春花娘急得团团转,强忍着才没表现出来。
午时正。
第一位客人竟是县令夫人!
刘三两口子听到大牛的高声唱喏,几乎都以为是幻觉。
钟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并大丫头进门,笑容满面朝春花娘走来。
春花娘狠狠掐一把刘三的老腰,疼得刘三嘶地一声。春花娘这才信了,喜出望外,立即迎上前去。
春花和娘一起朝钟夫人笑道:“夫人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的脖儿都望要酸了!”
钟夫人握着钟大姑娘的手,笑道:“今日要等我女儿,时间耽搁得久了些。没误了吉时吧?”
“没有,没有,正正合适呢。”
大牛继续唱喏,“李太太来了!张夫人来了!牛大奶奶来了……”
木器行外突然就停满了车轿。原来大家客气,约好了一起。又不好越过钟夫人,只等她上门了,才好跟着后头。
一不来蚊子都没有一只,一来就一窝蜂的。
大牛一头是汗,慌里慌张地问付勇,“兄弟,这家又是什么夫人?”。
大牛不识字。看礼单贴子的事就是付勇的。
“杨少夫人!”
“杨少夫人到了!”
几个小伙子精气旺盛。倒使小娘子们有些不好意思,羞惭惭低了头擦身而过。
春花心上算了一算,县城里数一数二的人家竟基本都来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表面上镇定,但心里未尝没有不怕的,要是一个人都不来捧场,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午时三刻。吉时到。
钟夫人、李举人的老娘还有商行老板娘牛大奶奶举起手里的王麻子剪刀,等外头鞭炮声响起。同时剪开束着牌匾的丝线。
啪啦,大红绸布落下来,落出刘家精品木器行几个墨字,金底黑字。着实夺人眼球。
“好字,好字!”文人道,“削瘦有力。精骨中带着柔道,柔和中尽显劲道!好一副宋体字!”
“好字。好字!”略认得几个字的大老粗道。
文人问道:“你如何知道这是好字?”
大老粗哈哈大笑,“我认得这个字,所以是好字!只有认得出的字,才是好字!”
人们皆哄堂笑之,湮没了文人“蠢夫蠢夫!”的声音。
吃过百味楼的上等席面,大家坐在一起,已婚的妇人们谈着儿女婚事,议着人生不同。未出阁的女儿们则聚在另一头,虽说首饰头面风花雪月的美事,那手儿却偷偷地翻着精美的画册,暗想自己要从爹娘手里弄套怎么样的嫁妆才好。
和富豪太太们打交道,春花娘刚开始还颇有些不自然,说着说着,发觉这些人也和乡下的妇人一般也爱说银钱说八卦,那扑扑跳的心突然就平静了。按着画册,很容易地接到一个小小的订货,虽然只是一个衣柜,但她突然就淡定了下来,逐渐游刃有余起来。
木器行的环境挺好,很显疏朗大气,夫人们虽然来了,但是本打算坐一坐给了面子就走的,想不到一匠人商铺,待着倒还感觉心情舒畅,喝着茶聊着天一时竟忘了这是人家商铺子。
茶话会开得很顺利,张夫人说到兴处,随手翻了一本画册,翻着翻着,就有些迷住了。画片做得不算有艺术性,但色彩艳丽,很打眼,关键的是采用的是立体画法,一件件死物竟活灵活现的,仿佛用手指直接就能拿下来。
“你看看,这个画儿是不是有点门道?”
“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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