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中,不管光头儿的还是带发的女尼,有哪个肚里没有泡一坛子苦汁子。自己都没管好自己,又哪有心思去八卦别人。自己过自己的,赚足生活费,填饱没油水儿的肚子,就是人生大事了。
付岚松了一口气,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有什么比无视她来得更幸福呢。
简单、枯燥,日复一日,寺庙的生活比平日的打打闹闹更显得踏实心安。
佛香制起来异常简单,竹子削成细签子,黄糙纸密实地裹之,再染上颜色香料,风干,便得了。日日地制佛香,付岚的双手磨了一层层的老茧子。
才几句话,付岚就已经手儿麻利地裹好了几支竹签子。
春花擎起一支制好的佛香,笑道:“表姐,你这手艺可以出师了!我看比市面上卖的香品相都要好。以后出来,就有一门手艺傍身,实在划算!莫看这么一支小小的香,利钱大大的多呢。竹片儿糙纸染料,样样都便宜,制出的香来,却哪家不需要?就算薄利多销,一家人都可以靠制香过活了。”
付岚本不大想说话,闻听春花满口利钱,忍不住搭腔道:“你呀,以前怎么不见你满嘴银钱!佛门净地,怎好说些钱物财产。”
春花见她说话,心中一喜,“怎么不能?佛祖不要香火,僧人不吃饭?都张着嘴儿要饭吃,没钱哪成!姐,你看你。如今做活多细致啊,这么小小一根签儿,两下就裹了。以前某人那是宁愿拿粪桶子都不想拎绣花针呐。”
付岚不答。
“表姐,我们都饿了,你招待我们吃一顿素斋啊。观音寺的素斋,平时我们想吃都吃不到,如今有了表姐在这里,也可以亨亨口福喽。”
付岚是带发修行者,家里与了寺庙银钱的。得了一间住处,不像其他年幼小尼。住的是大通铺。
从园子里扒了些嫩嫩的青菜尖儿,拿素油炒了一个蒜蓉菜尖儿。寺庙外有卖草菇的,烧了一个笋菇浓汤。豆腐也是现成的,浇了酱料做了一盘子素鸡。再蒸上一小甑子喷香的大白米饭。
饭菜才摆上桌。屋外头就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尼姑探头探脑地往冒着热气的桌子上望,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泪痕,口角挂着清水,看起来是馋极了。
付岚给她装了一碗饭菜,蹲下道:“拿去躲着吃吧。别又被抢去了。”
小尼姑伸出黑漆漆的双手,捧了饭一溜烟儿跑了。
付岚叹了一口气,何处又是清净之所呢,连佛门之地都少不了争斗。
摆了碗碟,拿上筷子迫不及待地就吃起来。姐妹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饭菜可劲儿地往嘴里填,不一会就把一桌子饭菜吃得精光。
好在春花娘时常拿米拿面过来,不然春花三姐妹这一顿吃的。付岚一人都要吃上一两日了。
吃了饭,付岚要去念经,春花姐妹只好告辞出来。
春花忖度着付岚的言行,心里有些宽慰,看来表姐心灵上的创伤已是好了许多了。
吃了午饭,先到瓦市上走一圈。看有没有新鲜好玩的东西。
虽然是下午了,瓦市上仍有不少人在买卖农产品。
“唉。大娘子,今日有空?”
春花正瞧着花篮花样好看,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富贵。
“富贵叔,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这里?”春花笑道。
“呵呵,我来看看有什么新鲜菜没有。大娘子,自从去年分红你来了一次,可好几个月没来得福酒楼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坐坐啊。”
春花笑道:“好啊。最近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没有去年那么火了。现在好几家饭馆都做火锅,也做香肠,把我们酒楼的客拉去了好些。大娘子,若你还有些什么好食谱,可一定要说出来啊。”
“我还真有一样新鲜食材。嗯,也算顶新鲜。城里大酒楼也有卖,不过不普及就是了。我们镇上可能除了镇长家,估计也没几个人吃过!”
富贵猜测道:“莫非是番椒?”
春花双手一合,笑道:“果然是食铺的大掌柜,对食物的消息果然最灵通!我说的就是这个番椒!”
富贵不好打击春花,话儿只朝好的讲,“番椒是个好东西啊,那味儿实在霸道!吃过一次,就想吃第二次,顿顿都想有它。不过,就是那价比黄金,寻常人家可买不起。”
“你老直接说成本太高,推广不了嘛。”
富贵呵呵。“成本高还不算,关键是这个东西有价无市啊。除了为官作宰的,寻常人家哪里买得到。听说全国就那么几户人家会种植,僧多肉少,有钱也买不到嘛。”
春花笑得很畅快,“富贵叔,我说,我能搞到大量番椒,你信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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