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今年仁和镇的元宵节比以往更加热闹。
元宵之日普遍的活动是逛庙拜佛购物吃东西,今年多了一样消遣逛花灯猜谜。
莫镇长去外地,看人家办元宵节办得有声有色,回来就准备在自己镇上也搞一个。
春花家是最早得到消息的。
刘三和春花娘倒高兴,笑说今年十五要好耍了。
春花想的东西却不同,眼儿一转,道:“爹,我有一个好主意,能发笔小财。”
春花娘道:“咋?又有什么鬼主意?你是要卖花灯?办的就是灯节,都是卖花灯的,没有竞争力。”
春花老在父母面前说怪词,耳濡目染,春花娘也学着说了。
刘三道:“我们没有灯纸铺子,灯卖不完,不好处理。”
春花笑道:“此灯非彼灯,我说的是孔明灯。人们不是爱许愿吗,孔明灯就是许愿的灯。”
“孔明灯?好是好,可是怎么作,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削了竹签子作骨架,再糊上薄纸,拴短短丝线,吊一个搁蜡烛的小木块,就行了。很简单的。”
春花娘好奇地道:“这么简单,那灯又是怎么飞上天呢?”
“点燃蜡烛就飞上天了。”总不能解释什么是冷热轻重吧。
春花娘点点大女儿的额头,笑道:“你呀你。鬼点子恁么多!去年你说的那个鞋底子还没怎么打开市场呢,今天你又说要作孔明灯。能的你!”
春花笑:“不是有几家做鞋的工匠订了吗,不用急。卖东西要靠一张嘴。等今年得空了,叫老娘你出马,一准儿打开市场。娘,女儿点子多,给家里挣钱,不要吗。我还有好多想头没说出来呢。才这两样,你就说我了。”
春花娘一叹。“挣钱是好事,不过就是太能挣钱了。不好说……”
春花不由偷笑,不就是说亲嘛,还不敢当面和我们说。原来女子太能干,反而不好说亲啊。春花厚着脸皮嘿嘿地想。
春花娘改口道:“多挣钱就多挣钱!孔明灯什么时候做?要不要请人帮忙?我看给你姨妈说一声。她也做,到她们镇上去卖。你表姐的婚期定了,备嫁妆呢,叫你姨妈也跟我们发笔财,算给你表姐添妆。”
“表姐定的哪一家?”
“原先说的那家呗,还有哪一家。”
春花顿了顿,道:“娘,姨妈给表姐定亲问过她本人的意思了吗?”
春花娘睃了春花一眼,“怎么。你表姐和你说什么了?她不满意?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小女子家家有什么意思?何况付岚亲自去相看的。还有什么不满意。”
春花盯了春花娘一眼,心里想着初二去姨妈家看见表姐和一个青年说话,似乎那青年不是她的订亲对象。
春花娘看春花的眼神有异,忙道:“怎么,真有事?”
“事倒没事。不过我上回看见表姐和一个年轻男子说话。”
春花娘道:“说个话而已,我们小门小户。男女之间的忌讳没那么多。兴许是她同村的吧。而且你表姐又活泼,不论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春花有些闷闷。转移话题道:“今天腊月二十五,到正月十五,一共有二十天时间,够我们做一二百个孔明灯了。镇子的人消费不大,我们也不消做那么多。”
刘三家的亲戚又少,这段时间又闲,紧赶慢做的,一家子竟然做了三百来只灯。
到了元宵节之日,阖家来到镇上,早早吃了个下午茶,就到李婆子包子铺外面搭了个摊儿,卖起孔明灯来。
包子铺虽然只得巴掌大,却是人来人往,做生意的好地方。
李婆子的包子铺如今做得有声有色,不说多富贵,至少生活有余。
李婆子捡了只没有撑开的孔明灯,道:“这怎么是灯?纸糊的,摊在手心就恁么一张,怎么是灯?如何是灯?”
李大姑抱着儿子,粗嗓子笑得嘎嘎地,“娘,人家要卖钱的东西,总是有缘故哒。春花儿,给姐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春花笑道:“大姑姐姐说话越发文雅了。”
李大姑一笑,生了孩子,生活的艰辛压下来,脾气再爆也会温柔下来。
刘三最是爱炫的,笑言看我的,迫不及待地展开竹架子。竹架子绷起外面鲜红的纸面儿,就成了一个灯罩的样子了。
李磊如今身体变壮了,话也比以前多,道:“感觉像是撑伞一样。”
刘三笑道:“你眼睛尖,道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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