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甩不脱手,等我们把活给外人做,他们又有话来说,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有钱给别人挣都不管自家人之类,怎么弄人家都有话说。”
春花娘不耐烦地道:“反正都是他们有理,烦难事来了人躲得飞快,好事来了人来得飞快!还是穷点好,没人望,没人想,落得轻松。莫说我们现在有了点点大子儿,没开铺子之前,就那点家底儿,人家都惦记,巴先不得连我们身上穿得的烂布巾都归了他。每次一来家,那口气那眼神,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比我们主人还主人。好不容易怀了这胎,那话里话外,都是生个女孩,又要多陪一副陪嫁,还不如趁早处理了,或者送了人。老娘都还没生,她就火眼金晴,瞧出这是个女胎,生怕又要把她幺儿的财产分走了一半。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等生一双带把儿的,看她能得分毫。”
刘三脸上带着嫌恶,道:“哥也流露出几分这种意思,让生出来早做处理。不是自己生的,就不心疼。心毒哇,总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别人。听他俩的话,我们家的骨头棒棒都要遭嚼起吃了。”
刘三很少正面对哥嫂作出负面的评价,能说出这席话,显然是气急了,春花娘不禁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道:“再等几个月咱就见真章,是好是坏,就等那一天了。”
刘三温柔地打量了一遍春花娘高耸的肚子,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喜悦,道:“他们还老实么?似乎又大了一圈。”
春花高兴地摸着老娘的肚子,笑道:“再有三个多月就能见到弟弟了。爹,你说娘的肚子和别人比起来是大还是小?”
刘三看了又看,道:“我看着差不多,谁能想到里面有俩!”
春花娘被两父女揉搓得有点不快了,双手一推,“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守着我干什么!”
桑树开始发新枝了,嫩黄的桑叶发出微微的清香,村人之脸上皆洋溢出了笑容,看见春花母女,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打了招呼,问去哪里。
“和我娘去看松山上嫁接的小桑树长得怎么样。”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孵蚕?”
“天儿一天比一天热和,新桑枝长得有两尺来高了,蚕出来也有吃的,这两天我们就准备开始取蚕卵,烦请转告一声儿,订了蚕卵的人家,也可以过来取了。”
“好好,我一定转告。”
告别了村人,几母女像春游一般,边走边玩,慢慢地走到松山。小桑树发的新枝也有半尺来高了,大张大张的桑叶连成一片,非常地引人注目。春花算了算,成活率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八,很不错的成绩了。
春花娘扶着松树歇了一会儿,过来看了看桑树,道:“树太矮了,这么多大桑叶都贴着地长,雨水一打,桑叶背面全是泥点儿。要喂蚕,就得洗干净了才行,又多一道手序。来年剪桑枝的时候让你爹把树留高一些。”
春花蹲下来将桑枝根部生出来多余的新枝掐掉,道:“还有得忙,虽然嫁接的枝条活了,但底下根上却生出好多草桑枝条来,得全部都掐了,不然会影响嫁接枝条的成活。”
春花娘一看亦是,弯着腰掐了几枝儿,看见春月春雪爬在松树上乐呵呵地,便道:“快来,跟娘一起把这些没用的枝儿掐了。你们小孩子没腰杆,最适合干这个。”
小姐妹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弯腰掐桑枝,一边嘟着嘴儿道:“娘,谁说小孩子没腰杆,弯久了,我们也会腰疼。”
“蛤蟆无颈,小孩无腰,没腰就是没腰,还不过快干事!”
“早知道要干活路我们就不跟着来了。”
春花笑道,“那你们是想在家背书喽?”说得两个妹妹不由收了声。
听说春花家可以取蚕卵了,当天下午就有人过来问。
因人多,要有个准备的过程,主家说要等明天才能取。大家只好先回去,第二天来取。
这夜又是个不眠夜,裁纸、取卵、消毒、糊卵,忙了大半夜,才将东西准备好。
第二日,买家天不亮就来了,生怕来晚了,或卖光了,或买不到最好的蚕卵。
又是忙碌的一天,晚上算账时,折成银子入账竟有三十两之多,一家人守着装铜子儿的麻袋傻傻地笑着,原来搞副业也能赚钱,谁说只有开铺子做生意才能挣现银的。
刘三将柴门打开了一条缝儿,钻出头朝外左看右看后,才放心地关上门,回身,笑道:“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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