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
春花娘吓了一跳。“抽什么风,吓我一跳!说就说,拍什么桌!面汤都撒了!”
春花娘拿抹布擦了桌子,这才问道:“说说吧,今天咋了?遇到什么人的?憋了一下午,现在总想说了吧!”
刘三这才动了动身子,换一个姿势,动了真气,“还不是那起狗眼看人低的,说啥花儿是农花儿的后人,也是泥腿子土鳖。拿再多禄米也养不出大户人家娘子的气势来。狗日的,还想拿十年前的米给我!喂他老儿子去!吃死他!”
春花娘破口大骂,“龟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倒是想领白花花的钱粮,他就是没那福气!”
刘三望向春花,认认真真地道:“闺女!你八字生得好,命中富贵,才上达天听。出头鸟易遭嫉,自从蒙受皇恩,你看我们家再低调,别人也掰扯得出一二三来。富人嫌钱是锦上添花,贫人越苦是自然之律,要是贫人乍然富贵了,人是大多仇恨少数嫉妒个别羡慕。当初一样没钱的人和自己不一样了,任谁心中都不平衡。和无关的人使气反伤了自己,我在想,既然名都出来,何不干脆放手一搏,把名打得再响些!我知道我女儿胸中有数,只是像爹爹一样为人诚实,不作张狂样罢了。”
夸人先夸己,好不要脸的。春花娘白了刘三一眼,和他一起期盼地看着大女儿。
两个妹妹不懂大人们说的啥,只知道和爹娘一样鼓着眼盯着姐姐。
平时沉默惯了,突然被四双冒光的眼睛盯着,心里有压力好不好!春花头皮有些发麻,道:“爹呀,你可真是好眼光啊。对我的信心是不是太大啦!我只能努力努力,不能保证有什么大作为啊。我是娘子,出名干啥嘛。你不怕被小子们把我抢走了呀?”
“哎哟,这死丫头,说这种话,羞也不羞!”春花娘敲了春花一记,笑道。
气氛立时变缓和了。
“嗯,爹也不图你出名,只要你不比其他好娘子差就行了。比得上莫家娘子就行。”刘三转头对春花娘道,“一定要找位好先生!你看碧芬,跟着莫家娘子上了几天私学,现在文雅多了,再不像小时候似的连个人都不知道喊。”
“要不,春花也去莫家上学?我们家还和莫家沾点亲呢,给点学费,兴许能成。”
春花不由插嘴道:“我的个娘也,我以为碧芬上了几天私学呢。她娘想不花钱白上学,被人当丫鬟使呢。先生虽好,可要钱养呢,还要笔墨纸砚,还要琴棋书画,还要上好绣具,没个上百两银子,别想去上学。不说别的,单单一张带香的极品宣纸,就是两钱银子,你说咱家花得起吗?”
“哎哟,我的爹也,拿钱当饭吃嘛!我看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吃饭,光吃纸就行了。”春花娘不由叫道,“不学了,我们不学了!上那个学当不了饭吃!不上饿不死人!她爹,你一天莫东想西想,教坏我们的闺女。”
在这件事上,刘三无比地固执起来。
“不行!花再多钱,也要上学!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