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廖沙这个年轻人的过激表现,彼得罗夫显得十分坦然,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超出老彼得罗夫对当前事态发展的判断。
想到了自己早夭在襁褓中的儿子,彼得罗夫望着阿廖沙的目光中透出了几许如慈父般的温暖。叹息一声,老彼得罗夫伸出手臂揽着阿廖沙的肩膀,说道:
“很长时间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腿上的伤疤是哪来的吗?我告诉你,那是刚入伍的时候,在阿富汗被游击队的火箭弹碎片击中留下的,为了这个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我胸口的那块疤是第一次车臣战争参加巷战的纪念品,是一枚流弹留下的,当时我差一点就死掉。在我一生中所见过的死人,要比你看到过的活人还多一些,你觉得我的经验不如你丰富吗?”
尽管已是年迈体衰,但彼得罗夫的身材依然显得很魁梧,块头如狗熊般粗壮,然而此刻他的话音却颤抖起来,似乎是在回忆起那段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岁月。
这些陈年往事也勾起了老人深埋心底的伤感回忆,彼得罗夫的一生实在是生不逢时的代名词。他大半辈子为了十月联盟而战,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偌大一个联盟解体。好端端的一个超级大国愣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从主宰世界中的一极,急速滑落到了末流国家的行列,军备颓败,经济凋敝,民不聊生,这个前超级大国的国民生产总值,甚至一度与瑞士那个小地方看齐。
很多时候连救济金都无法及时领到的彼得罗夫,常常忍不住这样设想,假如他当初就干脆点战死在阿富汗,那就不必面对着后来这些令人痛苦而又伤感无奈的现实了。
阿廖沙感觉到老彼得罗夫的情绪激动不似做作,他也不能不低头了,随即恭顺地说道:
“老爹,我愿意按照您的吩咐行动。”
闻声,彼得罗夫欣慰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抚摸着阿廖沙的头顶,像是在作出临别赠言般说道:
“很好,你要记得我的话。永远不能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那会让你看不清脚下的路,永远不要让自己受到感情的左右,那会让你作出错误的判断。由现在开始,你不是只为自己活着,你听明白了吗?”
如果换一个其他的场合,换一个别的人来和阿廖沙说这套老掉牙的理论,他的态度肯定是嗤之以鼻。如今的问题是这个人是德高望重的彼得罗夫老爹,阿廖沙也只有俯首听从教诲的份,乖巧地说道:
“是,我记住了。”
无论阿廖沙是真的明白,抑或是仅仅想要敷衍了事,彼得罗夫也没时间再开导他了,当下叹了一口气,说道:
“今夜会很漫长,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已经通知其他人替换你值班站岗,现在你就下去准备行李,那些萝卜腿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桃花源业已率先一步挥军北上之时,作为这次行动的领衔主演,护矿队也没闲着。事实上,他们采取行动的时间比桃花源还要更早一些。奈何家大业大,想要动弹起来就没有桃花源这么容易了。
护矿队既要考虑到在家里要留下足够的人马,防备洪流公司这个好邻居趁虚而入,与此同时还得尽可能多地抽掉精锐力量打击东瀛人,在这中间还有船舶的水运能力和后续补给能否跟上的问题,林林总总的一大摊子事情,着实搞得王超焦头烂额。目前,护矿队的先头部队已经驶入了乌苏里江航道,但是他们的主力还在黑龙江上漂着,要按预定时间发起攻势,少说也要再等上两天时间。
凡事有利必有弊,护矿队的优势在于人多势众,而他们的缺点也恰恰也是人太多。
一路挥师东进的护矿队大军,带给自家后勤补给部门的压力不容小觑。仅是随行的全木结构货船就多达五十艘,为了保证后续供应,接下来的运输船只还要额外增加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在如今这个人类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受限于金属焊接加工技术和原材料等客观因素,在水面上要看到一条如战前那样由全钢铁制造的船舶,希望可说是甚为渺茫。即使桃花源很早之前在靠近海参崴的近海中发现了一艘沉船,不过后来经过几位算是半吊子内行的幸存者到现场仔细勘验,以及派潜水员下水尝试着对船底探摸之后,他们最终只能是万分遗憾地告知吴晗,虽然他那个修复军舰搞海上运输的构思很美好,奈何早已注定了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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