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昏倒的年轻人在肌体本能地干渴欲望的驱使下,从昏迷缓缓苏醒过来。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漆黑,唯有天空中的繁星如此地明亮炫烂。在战前那个时代里,被都市光害搞得变成故老传说的银河,宛若一条泛着乳白色的大河壮观地横亘在漆黑的夜空中。只是如此美丽的星空美景并未让年轻人感到陶醉,不管是何等壮丽的景致,一般人只要看得多也就习以为常了,何况他现在口渴得厉害只想喝水,而不是冲着每晚都能看到的星星大发感慨。
“小子,你醒了。”
这时,由旁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已然回忆起昏倒前发生的那一幕,年轻人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不用问,肯定是落到了那些人手里。当预感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年轻人,充满戒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角落,反问说道:
“你是谁?”
由于脱水导致的极度干渴,致使这名年轻人的嗓音听上去是如此沙哑低沉,好像是在用钢锉摩擦着一面破锣,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声音异常陌生和古怪。只不过眼下已经顾不上考虑类似声音沙哑的问题,这个年轻人惊恐而忐忑地望着黑暗中那个正在向自己走近的身影,一颗本就不安的心中不由得充满了无尽恐惧。
“嘿,我说小子,你也太不懂礼貌了吧!问别人的名字之前,总该记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对不对?”
随着黑暗中“咔哒”一声地脆响,立刻把年轻人吓得浑身一哆嗦。随着复古款式的燃油打火机被火石引燃,橘黄色的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闪烁的火光依稀照亮了年轻人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以及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可说是毫无特色的大众脸。
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的面孔,年轻人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半步,而后他才想起回答说道:
“我……叫苗……苗景田。”
闻声,已然装了半天酷的吴晗放声大笑起来,随之轻轻一摆手,说道:
“哈哈哈哈,看样子你是口渴了。来,先喝杯水,润润喉咙。”
强烈的口渴感觉实在叫人难熬,此刻生理需要压倒了苗景田对眼前这个身份来历不明人物的疑忌和畏惧,他手脚麻利地接过吴晗递过来的水壶,一仰头把整壶水直接倒进了胃里,在这个过程中嘴唇甚至没有沾到水滴。见状,吴晗淡然地一笑,继续说道:
“来,说说吧!你老家是哪里的?”
在一旁上下打量审视着这个侥幸逃脱了洪流公司捕奴队魔爪的年轻人,吴晗眯缝着的双眼中闪动着莫测的光芒,正在盘算着这张牌能为桃花源带来什么好处。最近洪流公司开始大肆扫荡劫掠人口,充实集中营的劳动力资源,那些零散的幸存者小群体几乎消失殆尽,洪流公司的势力则迅速膨胀起来,听说北面的护矿队方面也采取了类似的举措,只是在执行措施和待遇方面稍微温和了一些。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就处于弱势一方的桃花源就显得愈发脆弱了。
不管是护矿队也好,洪流公司也罢,全都是些如狼似虎的狠角色。一旦他们认为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就能吞并最弱小的邻居,那么桃花源的末日就要降临了。
既然由吴晗率领着桃花源的一众幸存者们在南北两个强邻的势力夹缝中求存,他就不得不按照这个位置的具体要求思考问题,暂且把个人的好恶观点全部抛在脑后,否则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决定立场。哪怕是道德层面完美无瑕的圣人,只要在谋划大事时不能从纯粹的公心出发,拘泥于个人的道德好恶,甭问,那就是最大的不称职和渎职了。
手握着杯子,苗景田的内心忐忑,他的目光在四周扫来扫去,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那种浑身脱力后的酸痛感至今尚未消退。眼前的这个家伙样子神秘兮兮的,不知是什么来路,难道是那些追捕者故意设下的骗局吗?
天生一副大嘴巴的苗景田喝完了水,重又对吴晗产生了难以言表的恐惧感。在他想来,自己肯定是落到了那些专门掳人的家伙手里,这个貌似忠厚的大众脸未见得是什么好货色,也许是被派来套话的。若非适才身体因剧烈运动所产生的肌肉酸痛感持久不曾消退,苗景田的两腿酸得根本抬不起来,他真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逃离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之手。
怀着种种揣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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