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何?是打一场,还是饶道过去?”他身边的将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心腹,王兰、高林、李德等人,或是副将,或是都指挥,在别部军队都能统领千人以上,每人都是军中头等的悍将一见杨再兴神色,哪有不知道他想法的道理,当即各人对视一眼,俱道:“朱仙镇才这么点人,咱们有啥好怕的?这么久不打,敌人越发嚣张,莫不成以为咱们怕了他们?”王兰在诸将中心思最为缜密细腻,看杨再兴的脸色,知道必定是岳飞有过吩咐,不使他太过行险,他眼珠略传,便向杨再兴笑道:“咱们奉命前来,不过是哨探敌情,打草惊蛇,三百人又不能攻城掠地,又不能烧杀抢掠,不打打这些驻军,又怎么惊?好在朱仙镇驻军不多,咱们打他一个出奇不意,占足了便宜再走,这样一来,开封城得到军报,有什么应对举措也会出来,不比咱们乱跑瞎撞要强?”
岳飞派出杨再兴,其实原本就有这样的用意,杨再兴被他训斥不得逞匹夫之勇,反而一时局住了思维,此时被王兰一语点醒,立刻恍然大悟。
当即重重点头,向着各人笑道:“这话说的有理,既然如此,就干他娘的。传令下去,各人上马出发!”主将一声令下,三百多正等地不耐烦的背危将士立刻全数翻身上马,各人此时也不必再隐藏形象,而且天色大亮,虽然躲在灌木深处,其实有心人也能看的到他们。各人疾冲而出,索性就在官道上向着镇内狂奔而去,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撞上这一队骑兵,先是大惊失色,然而却都是面露喜色。
杨再兴在疾驰的马上看的分明,知道人心向背,心中更觉笃定。
他们藏身的地方,距离朱仙镇只有数里之遥,几百骑兵以最快的马力前冲,不过盏茶功夫已经到处镇外近郊,镇内最靠外的驻军已经发现这股宋军,镇外军营中嘈杂之声大起,千多兵伪齐士兵稀稀拉拉地整队而出,不少人还面露倦色,手中的武器拿的歪歪斜斜,不少将官吆喝斥骂,却总是不能整队成功。
杨再兴面露鄙夷之色,心道:“这样的军队,也敢来挡我的兵锋。”他将手一挥,三百多骑疾冲而上,敌人大部是步兵,几有少量的军官骑有战马,见背危军来的凶狠,立刻慌张退后,将领退后,士兵们更是慌乱,等背危将士冲到阵前时,步兵阵势尚未排成,三百多背危将士齐声呐喊,手中各式武器狂舞,枪刺刀砍,斧削棒砸,一个照面下来,对面已经躺下了几十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敌兵发现这一支宋骑不比寻常,有稍微眼尖的,却是发现在骑兵的胸甲右侧,有一个黑色的铁葫芦的形象,立刻吓的面无人气,挥舞双手叫道:“是背克军来了!”一语既出,当真是吓的所有伪齐士兵面无人色,纷纷后退,便是刚,刚还有心抵抗的将领们,也是大惊失色,决意逃跑。
背克军原本就是为主帅背酒壶之意,也是将帅身边的亲兵,所以战斗力极强。在宋军中,原本不少将帅都有背危军的建制,而只有岳飞的背冤军,最为出名。赵桓为了使每一支军队在改制后保有自己的个性与战斗力,特别允许各部禁军在正式的军队编制外,保有特别的军号,而岳飞麾下的背危军因为战斗力最为强悍,也是数十万禁军中唯一有此军号的骑兵部队。这样的精锐之师,便是硬捍金兵也是全不畏惧,更何况是这些区区的虾兵蟹将。而对方一听是背危军来到,立刻吓的要转身逃走,倒也不足为奇。
杨再兴原本还顾忌着岳飞的教训,这一次并没有冲杀在最前,不过眼看前方杀的热闹,人头乱滚,残肢遍地,他军人血性上来,哪里还顾得上许多,立刻纵骑上前,去追赶那些想逃走的敌将。
他跨下战马是特为将领配置,原比普通士兵的精良,他又一意打马急赶,身后原本有十几人跟随一处,等他追到那百余人的骑兵队中时,只有自己一人。敌人见他势孤,不少人回身用枪扎他,杨再兴全然不惧,手中铁矛挥舞,凡有沾者便是筋骨断裂,栽倒下马,竟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众敌骑见他如此悍勇,再也没有人敢与他争斗,只是发一声喊,拼命逃跑,杨再兴也不客气,跟在后面从容的挑刺戳扫,一会功夫,竟是将数十人打下马来,他略微识得敌人盔甲袍服的模样,看看敌人将要四窜而逃,自己身前却又有一大将,心中大喜,也不用矛刺他,只是赶到那将领身边,右臂一舒,将对方一下子抱在自己身侧,看着对方神色惶怕,他大笑道:“莫怕,估计要拿你换酒,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