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站着听了会儿,在被发现之前,先行走人。
回到包厢,没多久齐欢也进来,看到他明显很高兴,跑过来往他身边一坐。
“你去哪了呀?我找了你好久。”
陈让没回答,睇她两秒,站起身,“你跟我来一下。”
她愣愣,才刚坐下,沙发都没坐热,又跟他到洗手间外的角落。
“李明启被抓了。”陈让说,“你知道吗。”
齐欢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但也没太意外,“这不是迟早的么。”
陈让看着她,“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我?”齐欢一愣,笑了,“我哪能啊……”
他抿唇。
她敛了笑,说,“好吧。我是告诉了我爸爸,他抢我的钱。我说的是事实啊,虽然是我扔给他的,但他们不围着我们找茬,我也不必想这种办法脱身。而且他犯的那些案底是真的,拿了不该拿的钱也是真的,就凭他犯的那些事,小案子加起来罪也不轻了,抓他是迟早的事。”
陈让没说话。
“你干嘛,不高兴了……”齐欢摸不准他的想法,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手被他抓住。
“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齐欢的手被他握着,一愣,然后笑了。
“什么没必要,很有必要。”她说,“你看,这世上有善有恶,恶人有恶果,虽然结果来得晚了一点,但终究还是来了。”
齐欢反握住他的手,将它拉到面前,轻轻在他指尖啄了一口。
她笑着,很认真地告诉他:
“有些事情,你从来都没做错。”
陈让眼睫轻颤。
她的眼里,倒映着头顶吊灯。灯光昏,她的双眼却澄澈,明亮,洁净。
吵闹的KTV,外边他们在鬼哭狼嚎声嘶力竭地唱,那些纷乱,这一刹那似乎都被隔绝。
心好像漏跳了一拍。
从来没想过有这一天。
被摁在泥里的时候,脸上碾着别人的鞋底那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这么一刻,会有人用心抚慰他的坎坷,用万般温柔和耐心告诉他——
没有错。
你的善良,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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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俊昊、季冰和严书龙几个玩嗨了,死死霸占着话筒不肯撒手,勾肩搭背在包间里大声串烧,关键是唱的还难听。
一群人抢话筒,扔东西,互相攻击,闹得不亦乐乎。
陈让和齐欢一个耳朵疼一个脑袋疼,不得不溜出包间到外面找清净。
到最近的一个拐角,陈让抽烟,齐欢靠着墙用手扇风,驱散脸上的热意,总算没那么难受。
陈让见她脸发红,皱眉:“你喝酒了?”
“没有。”齐欢解释,“我只喝了两杯果酒,就两杯。”
自从上次喝醉把嘴唇磕破,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酒量下限,两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多了她是决计不会自找麻烦的。
陈让把烟灰弹在盆栽周围一圈盛烟的鹅卵石里,烟薄薄飘起,他想到什么,又皱眉问:“呛么?”
“啊?”齐欢反应过来,摆手,“没事没事,包厢里还更熏。”
见她不似在勉强,陈让便没掐灭。
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吹进来一丝丝,和空调是不一样的感觉。
烟抽到还剩三分之一,陈让忽然问:“你生日在暑假?”
齐欢点头,“是啊。”
“你刚刚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顿了下,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过了好半晌才理解,“你听到我们在走廊讲话……?”
他默认。
“她们乱说的,你别……”齐欢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解释哪一句。那帮碎嘴的,太八卦了!
“送什么都很高兴?”陈让问。
“呃……”
“那这个呢。”齐欢话没说完,陈让把烧到只剩最后一点的烟摁灭在鹅卵石里。
下一秒,他侧过身,低头亲上她的嘴唇。
突然一下,齐欢被亲懵了。
陈让的手从她脖颈绕到她脑后,他压着她靠住墙,她被迫抬头,完全被动地承受,他的唇齿,舌尖,温热湿濡,他身上的清淡香气席卷包围,滚烫呼吸让她浑身发紧,血液一瞬急冲脑顶。
大脑轰得一声,像是有东西炸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有点乱的呼吸,他的,还有她的,缠在一起。
时间,地点,所有的一切,天旋地转,霎那都没了概念。
齐欢踮起脚,勾住陈让的脖子,更加贴近他。
她知道自己没有喝醉,但在名为喜欢陈让的这一件事中,或许她从一开始,早就醉的彻底。